况,显然不是一夜能赶到的。
即便如此,仍有不少降卒打算冒险离开沙坡,为自己谋一条生路。
子夜,明月当空。
一群降卒突然向外拼命奔跑,左小乙就是其中的一员。
躲过了一轮箭雨,又躲过了外围哨兵的追杀,一路连滚带爬地跌落在一条干涸的河床上。
还没来得及庆幸逃出生天的喜悦,一只手掌从背后捂住了他的嘴巴,脖子上一疼,冰冷的刀锋已经抵在了脖子上。
“我说你答,敢喊叫,杀!”
左小乙拼命点头,眼珠向后轮转,贴着河床岸边全是人!一双双眼睛在黑暗中发着荧光,如同聚集在一起的狼群。
“城中有多少人?”
左小乙跪着,不敢抬头,回道:“回军爷,原本只有五千,后来从宥州来了一万八千,大约有两万三千余。”
“为何如此确定?”
“小的原是斥候兵,夏州斥候校尉曹大望是我舅。”
“宥州兵的头领是谁?可是守将苏刑?”
“不是,是他的小舅子汪钟童。”
“可有看到他们的布防?”
左小乙捡起一根树枝,映着月光,在地面上画了起来。
“军爷,外围的暗哨咱可不敢保证准,是小的刚才一路跑来时猜的,约莫每百步一个。”
李余年一脸的惊奇,这随便摔下来个逃兵竟是个宝贝!不过细想之下,这家伙能跑出来,也是有道理的。
一旁的武翌叹道:“李将军,你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去去去,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老天爷要收他们。”
李余年指着地上的布防图,下令道:“找几个好手先拔掉外围的暗哨,其余人待命。”
“是。”
武翌带人爬上河岸,消失在黑夜中。
“军爷,您带的人都在这里了?”
“哈哈,怎么?看不上?”
“这不是说笑哩,两千?对两万?”
“你小子眼睛挺毒啊,叫啥名?”
“左小乙。”
“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别提了,昨夜吃醉了酒,今日城中大乱。小的匆匆忙忙地穿戴好,啥也没看着,就被俺舅拉着往外跑,跑着跑着,就跑到这了。”
“哈哈,原来是个倒霉蛋。”
“军爷,俺可不是叛军,俺不想死,求军爷饶命。”
“放心吧,今夜过后,你不但无罪还有功。带他去后面,给点吃喝”
“谢谢军爷,谢谢军爷!”
左小乙磕头不止,被李余年一把搀扶起来。
“以后跟着我,好好干。”
“嚯!”
旁边的人惊叹,这小子算是一步登天了。
有些人天生就是干某一行的,左小乙就是,身陷险境依旧能冷静收集信息,天生就是干情报的料。
......
夏州北城门楼上灯火通明,县山楼里人影重重。
阿璃坐在楼顶的屋脊上,望着南边,脸上兴趣索然,深夜偷袭居然不带上自己。
皇帝周琦没有半点睡意,依旧很亢奋!这一日的经历跌宕起伏,比前半生所有的日子加起来都精彩。
临了,还要再加一场夜袭的戏码,只可惜不让跟自己跟着去,只能干看着解解馋。
五十里说近不近,假如有火光的话,还是能看见一点苗头的。
林允望着楼外的黑暗,眼神涣散,神情异常的冷漠。双手藏在长袖中,仍在微微发抖。
就在踏上门楼之前,她平生第一次杀了人。杀了那个教出虞伯扬这样的变态的母亲,同时也是令她夜不能寐的阴暗妇人,披着人皮的吃人魔鬼。
第一刀是皇帝抓着她的手捅下去的,之后的事情便不太清楚了。只记得离开的时候,牢房里的场景让她将黄胆水都吐了出来。
此时,她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