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如雪,壮志满怀!
鲜血染红黄金甲,血珠顺着睫毛渗入眼睛,目之所及血红一片!心跳如同擂鼓,跳到了嗓子眼儿,时刻提醒着自己还活着。
世界仿佛失去了声音,手臂不由自主地抬起,快速砍下,机械的动作贯穿始终,一张张扭曲的面孔在身前倒下。
不断有人从自己的身边冲了出去,脸上的神情兴奋,癫狂,似乎还带着些许喜悦。
渐渐的,身前的人全部躺在了地上,连能个下刀的目标也找不到了。
嘈杂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首先听到的是自己的喘息声,接着是慢慢平复的心跳声,接着是一声声闷哼声。
好奇地环顾四周,自己站在“地狱”的正中央。虎贲卫排成半圆正在向外扩散,手中的长枪不时地扎下,带起一声声闷哼。
喉咙干得要命,喉管仿佛粘在一起了。
“嘭!”
一个人影摔在自己的脚边。
双手反绑着,看面容,正是那名器宇不凡的中年男子。
一个水壶递了过来。
皇帝接在手中,仰头一口下去,烧喉更烧心,差点没喷出来。
“酒啊?”
“哈哈哈,再来一口!”
李余年举起一个酒壶,与他碰了一杯。
第二口烈酒下肚,全身为之一暖,身心舒畅,豪气干云,终于体会到了其中滋味。
“哈哈哈!痛快!”
“恭喜陛下,第一次冲阵就大获全胜!”
“有这么明显吗?”
“哈哈,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皇帝收刀入鞘,在李余年的陪同下向城门走去。
落日余晖给这座边塞城池镀上了一层淡红色,与满地的血腥相映,既凄凉又悲壮。皇帝的心中唏嘘不已,可算明白了高祖的不易。
武翌带着人冲进子城,控制了衙门府库,以及虞伯扬的家眷。
城门重新关了起来,金黄色的帅旗随风飘舞,上面绣着一个大大的“周”字。
城墙外浮尸遍野,一片狼藉,黑色的硝烟从各个方向升起。
“李将军,现在是什么情况?”
“敌军退了,驻扎在城外五十里的沙坡。”
“那咱们岂不是孤城一座?”
“对,他们切断了来路,不过入夜后臣能送陛下回去。”
“朕不走。”
“陛下,这回可以走了。”
皇帝回望夏州城,说道:“他们都说朕有高祖风骨,以前不以为然,时常沾沾自喜。如今才明白这一城一池,这太平盛世都是高祖爷爷一刀一刀砍出来的,朕离着高祖还差着十万八千里!现在有人要夺走它,就先从朕的尸体上跨过去!”
一番言语真情流露,慷慨激昂!
城墙上下的士兵们闻言,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事是好事,却把李余年愁坏了,一时间还真分辨不清皇帝是赤子之心,还是入戏太深。
李余年轻声问道:“夏州已是漩涡中心,陛下大可不必以身涉险。”
“天子守国门,有何不可?”
“好,臣来安排。”
......
沙坡处在北上夏州的路口,是方圆几十里唯一的制高点。一座黄土小城建在土坡上,占地不过一坊大小。
平时由两队老弱兵丁守着,放哨的意义大过于防御。
今日的土城格外热闹,城中但凡能遮挡寒风的地儿都塞满了人,不少士兵只能倚靠在墙根下,冻得瑟瑟发抖。
城中人员复杂,妖族,白图士兵,大遂降卒,统统挤在一起。待遇最差的自然是大遂降卒,只能人挨着人靠在外墙边。
夜幕降临,边塞的寒风没有阻挡,凌冽异常!
这些人又饿又冷,大多活不过今夜。除了夏州城,宥州与银州的距离都在百里以上。以目前这个天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