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熙初次御车,却不习车性、马性,虽然也学了几个喝御马匹的口令,但不知该如何操缰,一时御车御得乱七八糟,四匹马儿趋进趋退,车子颠簸不已,差点将他摔了下来。虽然想要节省时间,但是倒比其他“弟子”慢了不少。
看他御术生疏,空耗时间,各位“诸生”顿时鼓噪起来,不满之情均是溢于言表。杨熙满脸羞愧,连忙跳下车来,就要将缰绳交给其余“诸生”。
但没想到那秦司御把眼睛一瞪,喝道:“乱嚷什么?他还没有学会,须得再御一圈!你们先等着!”
杨熙大觉不妥,连忙道:“秦司御,在下御术生疏,没得耽误了众同侪的功夫,还是让他们先来吧。”
“诸生”也都叫喊道:“对呀,我们已经等了这么久了,先让‘弟子’上车也就罢了,总要让我等试御一次吧。”
秦司御看着“诸生”你一言我一语,在那里愤愤不平,顿时心中厌烦,道:“今日‘弟子’们若不能全部学会御术,你等就别想上车!”又指着校场旁边马棚道:“那边有几匹驽马,你等要是闲得无聊,便去学习乘马,先熟悉一下马性也是好的。”
这个时代,乘车的都是达官贵人,乘马的都是粗人武夫,这秦司御这般说话,便是暗讽这些“诸生”没资格乘车,只配乘马了。
“诸生”一时大哗,有人愁眉苦脸便走去乘马,还有几名性子刚烈者拂袖便即离开。杨熙见那去乘马者有自己的好友王愈,顿时更觉过意不去。但这秦司御向着自己说话,又是教授御术的先生,自己也不能与他翻脸,脑中一个转念,便也跳下车来,对这秦司御做了个揖道:“熙资质驽钝,却正是那不熟马性者,合该去学乘马。”
说罢,便与几名诸生一起去牵马匹。
这秦司御见杨熙如此不识好歹,当时便要发作,但一想到“弟子”之中非富即贵,便先耐着性子问道:“这人姓甚名谁?是谁家子弟?”
旁边有认识杨熙的,连忙说道:“这位名叫杨熙,字延嗣,是礼官大夫杨洵的弟子。”
这礼官大夫杨洵之名,秦司御当然听过,知道是天子面前的红人,不由得暗自庆幸,亏得方才没有发作出来。此刻杨熙已去,其余“弟子”也已试御一轮,秦司御只好让剩余“诸生”上车试御,一时间“诸生”皆是欢声雷动。
“杨熙?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值得结识一下。”一名高大“弟子”微微一笑,也向那马厩走去。
秦司御一见又有“弟子”与自己别上苗头,顿时怒向胆边生,刚要发作,突然看清那人是谁,顿时闭口不言,悻悻地教‘诸生’御
车去了。
却说杨熙一半是看不惯这这秦司御所作所为,一半却是因他确实不熟骑御之术,与其在那驷马轩车上折腾,还不如从乘马学起,先熟悉马性,再学习御车。
此时他与王愈两人共牵一马,互相扶持学习御马之术。杨熙从小身体病弱,并没有多少乘马的机会,此时一试,御术比王愈还要差了不少,虽有谦古帮忙牵马,他坐在鞍上摇摇晃晃,也是坐不稳当。
他正牵着缰绳,胆战心惊地研究该不该打马前行,突然前方走来一个年轻人,虽然一身布衣,但身材高大伟岸,轩朗俊逸,面白无须,一双桃花眸子隐带笑容,向他拱手道:“延嗣兄弟有礼了。”
杨熙见有人与他见礼,连忙下马拱手道:“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这王愈见了这人,顿时吃了一惊,口中嗫嚅道:“宗。。。宗兄。”但是看到他正在向自己使眼色,便闭口不言。
年轻人笑道:“我叫王宇,字太宇,与谦古贤弟是远方宗亲。今日见延嗣兄弟仪表不凡,便想与你结交亲近一番。”
杨熙脸红道:“熙御术不精,却让王兄见笑了。”
王宇笑道:“君子之所谓贤者,非能遍能人之所能之谓也。”
这个王宇真是太会说话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