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在第三重楼阁修行,今日不知为何却是他守住二层,前来接引天子。
天子见是他来,皱眉道:“那丹辰子还没有找到吗?”
任文公道:“禀圣上,丹辰子先生不知去了何处,他的弟子亦不知晓他去了哪里。”
那丹辰子本在这承露台二层修行,但自从一个月之前,天子派他出去寻找金丹,此人便一去不返,连带他的两个得意弟子,都杳无踪迹,真是一桩怪事。
但这都并不重要,不用理会。
任文公随着天子走了两层,一直到承露台顶,方才停下脚步,恭声道:“请天子登台。”
天子笑意更盛,独自走上承露台顶。
此时正是九月初三寒露时节,虽然夜深露重,颇为寒冷,但天上却无一丝云彩,也无一丝风,满天星斗如棋子散布。
天子脸上笑容一毫未减,慢慢走到那仙人捧露铜像之前。
在那铜像旁边,正靠着一人,看见天子前来,也并不跪迎,而是如同见到老朋友一般,伸手招呼道:“是圣上来啦?有没有给我带酒?”
那人从铜像阴影当中走出,一张英挺的脸上散着几缕乱发,在寒风之中仍是半袒着胸膛,赫然便是卫尉卿张逸云!
天子见他如此态度,竟丝毫不以为忤,只是笑骂道:“你这惫懒货,一日不饮酒,便要了你的命么?”
此时承露台上,只有这君臣二人。若是再有第三人,怕不是要惊掉了下巴。如若虚等人,圣眷虽然隆盛,但也不敢如张逸云这般,对圣上如此无礼。
偏生圣上对此竟似毫不在意,仿佛已经习惯了与他如此相处。
逸云笑道:“今日事毕,我便要去饮上三大坛酒,圣上须得准我一天的假。”
天子佯作嗔怪道:“还要准你什么假?今日你不在身边,竟有刺客要行刺于朕,不是若虚等人在侧,朕已遭遇不虞了!”
逸云在这台上守了一日,此时从天子口中才刚刚知道刺客的事情,不由得也有些吃惊:“专挑我不在的时候向圣上下手,如果不是有沟通内外的奸人,我张逸云三字便反过来写!”
天子叹道:“正是如此,可现场找不到什么蛛丝马迹,只能慢慢查过了。”
张逸云详细问过遇袭的经过,冷哼道:“若虚竟未立刻将这刺客拿下,让圣上受了这许多惊吓,真是不如当年了。任宏也是个草包,竟能被刺客打倒在地,真是丢尽了北军的脸面。”
天子道:“也怪不得他们,这刺客原是义阳侯傅介子的孙儿,天生神力,武艺超群,可惜这等猛士,却做了叛逆之徒,不能为朝廷所用。”
逸云哂道:“一生埋没草野,或是身遭不公,被构陷戕害的能臣猛将又不止这一个,有什么好惋惜的。”
逸云这话说得实在无礼,竟是不留情面,直指当前朝堂昏聩现状,但天子却不以为意,叹道:“逸云你也觉得朕是个昏君么?”
张逸云打个哈欠道:“什么昏君不昏君的,若是皇帝让我来做,或是让那些铮臣来做,谁又能做的好到哪里去呢?我只须知道,圣上以国士待我,我便以国士报之便是了。”
这话不仅是无礼,却是大逆不道了。
可是天子已经习惯了逸云的胆大包天,只是笑骂道:“我若哪天死了,你可莫要发疯才是。”
逸云笑而不答,良久方才回头道:“圣上,时候差不多了。”
天子循着逸云的视线向前看去,只见仙人捧露铜像之上,那巨大的捧露盘中正汇聚垂下一滴晶莹的甘露,在灯火之下熠熠生辉。
那甘露凝聚成型,便直直向下坠落,正滴进逸云面
前的玉盘之中,腾起一阵氤氲紫气。
如果杨熙在侧,定是要大吃一惊,因为那玉盘中的紫气,恰如那天从禹鼎之中喷涌而出的紫色丹气一般无二,化作一条小小蛟龙,在盘缘盘旋良久方才散去。
原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