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豫章?豫章对她来说究竟有什么意义?
杨熙重病将死,去豫章就那么重要吗?
小兔子唯小乙马首是瞻,小乙却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将目光投向脸上仍带坚定之色的小沁。
如果此时小沁再不给出答案,他便要命令小兔子就近靠岸,先带着杨熙去找大夫治病!
小沁在他的逼视之下,脸色变了再变,神色终于变得惨然,泪水止不住地又流将下来。
她嗫嚅着,终于吐出微不可闻的话语:“...家...”
“家?”小乙心中疑惑,“豫章是你的家?”
小沁坚定地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止是我...我的,也是他的....他的家...”
谁,杨熙吗?小乙一愣,杨熙的故乡不是江夏么?
为何小沁会说豫章是他的家?
小沁咬住泛白的嘴唇,声音中带上了呜咽:“他...不是他...我要让他记起来.....”
小乙心中一动,忽然想起自己多次与杨熙彻夜长谈,说起双方的身世。
他是一个孤儿,从小被若虚先生收养,不知道自己的真实出身,也没有五岁以前的记忆。
小沁这个姑娘,可谓人精一般,对谁都怀着深深的戒心,但不知为何,在杨熙面前,却好似变了一个人一般,变得沉默,乖顺,也不再那样咄咄逼人,警戒之心表露于外。
难道她早就认识杨熙?
难道她知道杨熙的真正来历?
难道她费尽心机,让杨熙与她一起去往豫章,竟不是为了她自己?
在他的逼视和诘问之下,小沁的坚强再也无法维持,只是伏在杨熙身上呜呜哭泣起来。
去,还是不去?
若是去了豫章,也许能揭开杨熙的身世之谜,但是也可能会因不能及时救治他的疾病,导致他一命呜呼。
若是不去豫章,而是找个近处的城镇,寻觅医者为其治病,也许能保住他的性命,但他们的行踪却很容易被那蝠先生找到,再次陷入危局。
小乙看着映在水中的月华,忽然颤抖着皱成一片涟漪。
起风了,是东北风。
这一瞬间,小乙下定了决心。
“起帆!咱们去豫章!”
听到小乙的安排,小兔子立刻行动起来。
挂起风帆,摆正船舵,船儿在越来越烈的东北风中划过水面,向着西南方的豫章郡城破浪而去。
按照常理来说,带着一个重病之人逃走,肯定要就近靠岸,寻找市镇安歇,谁能料到他们竟会舍近求远,直向豫章而去?
他们的目的地,便是那蝠先生应也料想不到!
破浪疾驰的小舟之中,小乙看着杨熙昏迷的病容,忽然运起全身的真气,一掌拍在他的头顶!
在小沁的惊呼声中,小乙竟将全身的真气全数灌入杨熙体内,雄浑的真气与那盘踞杨熙心脉的寒毒猛烈地绞杀在了一起!
千万别死啊,杨熙!
小乙只觉一阵脱力,只觉眼前模模糊糊,全身轻轻飘飘,忽然一头倒在杨熙身畔,也是人事不醒。
模模糊糊之中,小乙听见船底撞到砂石的声音。
他悚然惊醒,却觉浑身软绵绵地,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你...你醒啦?”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小兔子黑黑瘦瘦的脸。
“咱们到哪里了?杨熙...杨熙还好么?”小乙挣扎了几下,居然没有爬起来,还是小兔子拼命将他扶了起来。
“他...他还没醒,不过好像...好像好一些了,那位姊姊在照看他。”小兔子道,“咱们一路顺风顺水,走了整整两日,现下已经到了豫章城下了,咱们已经泊在了一个小码头上。”
小乙看到船舱的另一头,小沁正伏在杨熙身上,昏昏地睡着,不觉心中安定了些许。
他向小兔子道:“多亏你了,小兔子。我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