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道:“错不了的,定然是她!除了她,谁还能引动毒虫为己所用,谁还能用这蛛丝来去自如?”
若虚先生嘴角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那计先生以为,此时我该如何是好?”
计无双沉吟片刻,忽道:“这蛛夫人一向心狠手辣,杀人从不眨眼,今日为何煞费苦心,却不开杀戒?她主动向官府,向若虚先生你进行挑衅,分明像是要主动引你去找她!若是如此,先生却更不能上她的当,却当按兵不动。”
“若先生信得过计某,便等我我回去打探一下消息,看看盟中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若虚先生目不转睛地看着计无双的神情,忽然道:“你应该与那蛛夫人不是一伙的。若你们是同伙,她想引我前去,你断无阻止的道理。”
计无双苦笑道:“我早已与先生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怎么会做对你不利的事情?我还指望有一天能看到传说中的百家万藏,先生可千万莫要负我!”
若虚先生默然不语,忽然看着地上五彩斑斓的虫尸问道:“那个蛛夫人,是如何控制这么多毒虫的?二十年前我也曾与你们鬼窟中人打过交道,却没见过谁有这般本事。”
计无双低声道:“那蛛夫人只有二十多岁年纪,二十年前,她应该还是个娃娃。这小娘儿我倒真不知道她的来历,只知道她是京中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不知怎的却到盟中做了小娘子的护法,一手蛛丝飞索的轻身功夫天下无双。这操控毒虫的功夫,却是她手里有一尊木质小鼎,绝似一件神物,能够散发异香,吸引天下毒虫聚集,听她号令。”
小鼎?
若虚先生双瞳猛地一缩,忽然将袍袖一拂,纵身跃上马去。
“我改主意了。既然蛛夫人那么想让我前去鬼窟,那我便去会一会她,看看她究竟在耍得什么诡计!”
计无双目瞪口呆。
既然已经看穿了蛛夫人的意图,为何要自投罗网?这若虚先生究竟是自信还是自负?
他哪里知道,若虚先生搜寻禹鼎多年,甚至曾寻获两鼎,冥冥之中自与这神物互相交感,方才计无双说出“小鼎”二字,若虚先生只觉心血来潮,神思不属,脑海中玄而又玄地浮现出一尊黑沉沉的木质小鼎,仿佛曾经见过一般!
那小鼎很有可能就是他遍寻不获的禹鼎之一!
这两年若虚先生暗地里仍在寻找禹鼎线索,却没想到今日在这种扑朔迷离的境况之下,得到了新的关于禹鼎的消息!
那么无论如何,都必须去探个究竟了!
计无双一愣神间,便见若虚先生已经纵马向着城门驰去,他也只好赶紧上马,从后紧紧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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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秋夜,夜色浓重。
城东有一段城墙在年初的地动中震毁,直到现在也未修缮完毕。京兆府和金吾卫只能在城墙内外多派人手,加强守卫。
一个黑影从颓墙外腾起,向着城中飞掠而去,恰逢一队兵丁经过此间,一名士卒感觉风声呼啸,不由得抬头乱看,那黑影却已倏忽远去,远离他的视线之外。
那黑影在树梢顶上高高跃起,如一只蝙蝠飞过皎洁秋月。在他身下的树枝之间,却有一道白影如影随形,紧紧地与那黑影相缀飞掠,如同月光在水面的倒影。
若是有人看到这黑白双影互相追逐飞掠的景象,怕是要以为有鬼魅在城中横行。
但是这两个人影飞掠虽快,但隐藏也是极好,专从无人死角掠过,让人无迹可寻,显然是对长安城内八街九陌熟悉之至。
两道人影前进的方向是那夕阴街上。
他们飞掠极快,转眼之间便已到了夕阴街角,那个白衣白影倏忽停驻,如同违反常理一般由极快到静止,蹲踞在一堵矮墙之上。那个黑衣黑影却如一滩墨汁,不动声息地融入墙角的黑影。
“蝠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