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有皇室财库,最后一个便是这御史台了。
御史台是纠察弹劾官员的机构,关押的都是钦犯。若是谁想闯入御史台大狱去救人,那真是得了失心疯了。即便是从皇宫之内逾墙翻入,也是一样。
但是这两个年轻人都没有退缩,甚至没有犹豫。
李忠翻身跪下,向王巨君行了个大礼:“大司马之恩,李忠永志不忘!”
这李忠身为郎官,但喜好武艺,在宫中待诏之时,与张逸云有数面之缘。张逸云闲极无聊,曾经指点过他的武艺。虽然对逸云来说只是随口教导,但对李忠来说,
所说之处无一不是他苦思苦练不能解的关窍难点,所谓一窍通百窍通,经过逸云教导,他的武艺进境神速。虽然二人没有师徒之名,但也算有师徒之实。
因此当王巨君找到李忠,问他想不想救张逸云之时,他想都没想,一口答应。
小乙见李忠下拜,虽然脑中还有些糊涂,但是也下意识地跟着下拜,道:“大人之恩,小乙也永志不忘!”
王巨君看着这两名出身迥异,但肝胆侠气如出一辙的少年,眼中复杂的情绪一闪而逝。他一边头也不回地向着深宫走去,一边悠然道:“你们不用谢我,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你们欠我一个人情罢了。”
欠一个人情?两人对望一眼,都不知道这位王大人说得是什么意思。
但王巨君却什么也没再解释,便向着长信殿一路走去。
他走在宫城之内,穿过空旷的广场,穿过萧瑟的秋风。
一片漆黑的汉宫之中,只有远远的殿宇之内才偶然有几点灯火。
不多时他便走到长信殿前,见是他来,马上便有下仆入内通传,王巨君便微笑站在殿前等候。
很快便有一名小婢走出门来,低眉顺眼向巨君一礼:“大司马请进罢,太皇太后还未歇息。”
王巨君随之入内,穿过一道殿廊,走入宫殿内室。
内室之中,设着一座床榻,一位雍容老妇斜靠榻上,半闭着眼睛,似昧非昧。
两名美婢跪坐一旁,一捧漱盂,一奉如意,皆是寂然不动,如同木雕泥塑。
另有一名小婢伏在榻下,手中轻轻地为老妇捶着腿。
真是一片寂静,呼吸可闻。
因为这榻上老妇,乃是整个大汉帝国,最为尊贵,最有权势的女人,甚至比当今皇后娘娘,比那已经成为太后的赵飞燕,都要更加尊贵。
她便是高宗皇帝的皇后,孝成皇帝的母亲,如今的太皇太后王政君!
只要她一皱眉头,连天子都要心惊胆战,更不用提这些随身伺候她的婢仆了。
但是王巨君却毫不紧张,微笑下拜道:“姑母长乐,小侄来探望您了!”
是的,王巨君的父亲王曼,正是太皇太后的亲弟弟,而巨君正是她的亲侄儿。
但是,在如此尊贵之人面前,不称“太皇太后”的尊号,而直称姑母,也实在是太大胆了些。
“没规矩!”老妇眼皮都不抬,便是轻轻呵斥了一句,吓得那捧物、捶腿的小婢都是一颤,但又听她和声道:“你向来不爱虚礼,起来说话罢。”
王巨君笑道:“就知道姑母心疼侄儿。”说罢便起身赶开那捶腿的婢子,侧坐在榻下,接替婢子开始为老妇捶腿。
“小七儿你现在官越做越大,行事也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太皇太后终于抬眼看了他一眼,“大半夜的来宫里见我,若是被朝上那帮老臣知道,还不知道要说你什么闲话。”
王巨君在太皇太后众多侄子中排行第七,只有诸位叔父和这位姑母,才会叫他“小七儿”,随着他官职越做越大,这个称呼逐渐变成了姑母的专用。
太皇太后用这个称呼喊他,一是为了表示亲近,二来也是提醒他,作为王氏一门的翘楚,他的行为时时刻刻都被人关注。
巨君笑道:“谁也不敢说的。除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