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孙宅隔壁,也见过有一名白衣女子逾墙而入!”
吕节略一回忆,好像确有其事。但当时正好发现杜稚季的踪迹,众人皆去追踪,这一句话他却几乎淡忘了。没想到这杨功曹心思如此细密,连这种细节都记得清楚。吕节心中不禁暗暗吃惊。
“孙宅隔壁……那是宗正刘交大人的府邸啊……白衣……白衣……啊!”吕节突然失声惊叫,“那陈都案中另一个苦主,被勒死的那个证人,不是说过‘见到巷中白影’的证词吗?这里面必有古怪!”
杨熙点点头道:“不错,那时我就有这个想法,但是事有轻重缓急,当时要抓捕杜稚季,我也无暇深思熟虑。此时反正杜稚季也逃了,咱们便去探探那‘白影’!”
二人计议已定,便草拟了一封密函,交到薛严大人的案头。薛严阅后,只批了四字“便宜从事”,并一根空白竹箭发了回来。
两人一见,皆是大喜。这薛大人虽然将杨熙申饬一番,但毕竟心中还是想要破了这些积案的。只要这番杨熙不闹得太过,他还是愿意给以支持。
于是二人便喊来仵作老沈,三人又到夕阴街上,继续查那陈都一案。
此刻案子的线头断在那逾墙白影,听那过路的老者所说,那是一个白衣女子,翻墙进了宗正刘交大人的宅子。
当时与那老者对答者,只有杨熙、吕节并尹墨郡主三人,老沈不在现场,不知道那老者形貌,是以杨熙便与老沈一并去访那刘交大人,却让吕节去打听那位老者的下落,意图再问一些细节。
杨熙与老沈到得刘宗正门首,投下名谒,请求拜访。没想到刘宗正不在家中,自有下仆将二人迎进客室,奉上茶汤。
杨熙进门之时多了个心眼,特别关注了一下那墙边的房舍,发现靠墙一侧是一处小院,阖门闭户,门上还挂了一把铜锁。
他们枯坐半日,久久不见刘宗正回来,杨熙便拉来一个仆役与他闲聊,装作无意间问起那小院是谁居住。
不想那仆役一听杨熙问那小院之事,突然脸色大变,摇手而去。杨熙再要探问,一干下仆却是谁也不跟他们再说半个字了。
杨熙与老沈对望一眼,均知找到了关窍,心中皆是又兴奋又狐疑。
就在这时,一位五十余岁的老者从外而来,看他身着玄色深衣,头戴鹊尾之冠,必然是刘宗正了。
杨熙赶紧向前见礼,口称“晚辈”,将自己查案之事与这刘宗正说了。
刘宗正脸上现出不悦之色,道:“杨功曹难道怀疑那陈都被杀一案与老夫有关?”
杨熙连忙告罪道:“晚辈哪敢怀疑宗正大人,只不过是一位目击证人,看到有人翻墙进了宗正大人府上,晚辈才斗胆请求宗正大人配合调查。若是真有凶犯进了大人府上,不也很是危险吗?”
刘宗正脸现疑惑之色,道:“是么?那你倒说说,是什么人进了我家?我家护院怎么没有发现?”
那个时候,凡是大户之家,必有护院家丁,以防盗贼之流,若连有人翻墙而入都无法发觉,又怎么护这一宅老小平安?
杨熙踌躇一瞬,据实相告道:“那目击证人曾说,就在那陈都身死前后,见有白影从左近巷中一闪而没,又有人说,见有白衣女子逾墙进入宗正大人府上。不才想请教大人,贵宅靠近墙边的小院,究竟是谁居住?”
刘宗正初时还在静听,待听到杨熙说起白衣女子逾墙而入,突然怒发冲冠,拍案而起:“竖子!你今日是来消遣老夫的么?那小院中是我的女儿居住,她寡居在家已有数年,你说有女子逾墙,岂非要污我刘家清白!”
杨熙大惊,没想到这刘宗正竟有一个寡居的女儿,自己不明就里,说有女子逾墙,不啻于说这位刘大人的女儿不守妇道了。
他还待要说些什么,刘宗正已经拂袖而起,怒道:“杨功曹,你今日言语,老夫记下了!京兆府如此仗势欺人,我必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