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芸起身屈膝行礼,而后说道:“我出去干活了,裴姑娘去点心铺子吃早饭吧。”
裴初染小声问道:“你是没银子付诊金,所以打算干活还债?我有银子,我替你付了。你的伤也有我一份。”
“不是的。我这几个月攒了些银子,虽然多数客人都是为了打听我和司大公子的事,但给的银子不少的。”
其实……事实是多数男人都想尝尝司战碰过的女人……
芸芸喘息之后继续说道:“我欠的是救命之恩,不是给了银子就能还清的。如果昨日不是星凉姑娘,即便我能活着离开那个小院,我的命也不一定能保住。”
“你都没想好后路,就去酒楼前面闹?”
“离开青楼好歹有一条活路。”她是想过到城主府门口待一晚,然后把宅子买在城主府附近。
但只是想想罢了,毕竟她的名声在那,谁肯把宅子卖给她?
她确实没想到万全的后路。
司大公子归来,让不少人想起了她,她如果留在雪城只有死路一条。
司容不必做什么不必说什么,就有无数人甘愿为他赴汤蹈火。而她就是那会烫伤司容的热水,会烧伤司容的烈火。
裴初染听懂了,“那你去干活,我去点心铺子给你带饭。”
芸芸愣怔在原地,看着裴初染跑出了医馆。
她露出了笑容。
初染姑娘的性子真不像裴家人,当然少将军也不像。只是可惜了……
身在青楼,各方消息自然灵通的很,她也知道一些不为外人知的秘闻。
当然这些跟她一个活在泥坑里的贱民都没什么关系。
芸芸端着水盆,到了医馆门口。
她瞅了眼门口不太干净,于是就拿着扫帚去打扫门口去了。
昨天的事人尽皆知,不少人都以为芸芸活不过昨晚,可她不但活下来了,还攀上了月星凉。
这女子果然聪慧,在绝路中硬生生让她找到了仅存的一丝生机。
昨晚那几个想要轻薄芸芸的无赖,也站在人群中,虽然走路一瘸一拐,但无大碍。
他们虽然看芸芸依旧垂涎,但这女子如今有了靠山,不是他们能招惹的。
芸芸眯眼抬头,阳光洒在脸上很暖。
她好像真的可以重新开始了,没人敢招惹她,她不是靠男人,不是靠美色……而是靠女人!
芸芸嘴角微扬,显然心情不错。
她打扫完门口,就入内去擦拭前厅。
阳光是暖洋洋的,可也扛不住北境早晨的寒意。
过了一会裴初染回来了,还带着月星暖和雪初落。
围观百姓兴致勃勃,以为会看到一场撕头发大战。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裴姑娘放下了食盒,月星暖则是摆好碗筷。
芸芸站在那,有些紧张,她看到月星暖头皮疼。
月星暖咬着嘴唇,然后站了起来。
芸芸瞬间就缩到了桌子后面,像只受惊吓的小鹿。
月星暖站在桌子另一边,双手在身前合拢,恭敬地行了个礼。
“昨天是我太过暴躁,我伤了你,对不起。”
裴初染跟她说芸芸身上发生的事。
不是她可怜芸芸的遭遇,而是事实和她想的不同。
相较而言,她也曾经想要把司容绑回山寨,她和芸芸只是半斤八两罢了。
大姐常说:输给了世俗的欲望,无法抗拒好看的皮囊。
而且芸芸已经解释清楚了,她只是脱了外衣。
芸芸愣了好一会,她忍住了眼泪,她说:“小事,星暖姑娘不必挂怀。”
月星暖伸出手,把芸芸拉到了饭桌旁,“错了就是错了,你可以生气可以怪我的。真是个傻姑娘。”
芸芸笑着坐下,原来这世上有好人。
月星暖递了个奶黄包给芸芸,有些不解,“你怎么不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