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挑了她书架上几本神魔鬼道的书册,一边翻阅一边问小平:“你识字吗?知道你们姑娘平时喜欢读哪些书?”
小平小心翼翼答道:“姑娘教过奴婢一些简单的字,姑娘什么书都喜欢读,说书上教了她许多东西。”
“你家姑娘很聪明,什么都会,针线活好,厨艺好,会种田,狩猎捕鱼该不会都在行吧?”
“那倒不会。”小平有些替纪青岩挨夸赞的难为情,姑娘也不是样样都行啊。
“那周易八卦呢?”齐铭禺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小平摇头:“也不会。”
“哦。这书案上是你家姑娘写的字?”齐铭禺观书案上一个记录田庄杂事的簿子,像是随手记录的,但记得很有条理,字也甚是漂亮,端正、娟秀,清冷中带着几分飘逸。
还有她画的草图,不知用什么笔画的,比在呈祥银楼看到的技艺要好很多,不知是笔的不同,还是那时候她故意隐藏了自己真正的水平。
随后他拿起一本书坐回躺椅上,认真读了起来,以后也没再问小平什么。
当大雪终于在傍晚停了,纪青岩在温室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这场雪不会对他们造成损害,才放下心来。
忙碌了一天,在天黑许久后,内院才落了栓。
她回到起居室,齐铭禺像个主人一样自顾在她书案前翻着书。
齐铭禺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有何事为难?”
纪青岩慢吞吞的说道:“西次间,若齐六爷不嫌弃,您看·····”
“不用了,我就在此处待着。”齐铭禺似乎根本没在意这件事。
是嫌弃西此间?真把自己当大爷了!难道今夜还要霸占她的房间?纪青岩有些不乐意了。
但没办法,总不能赶客吧。谁叫自己引狼入室早上招惹他呢,何况人家也收留过自己。
那么她去西次间凑合一宿吧,想到此,她极不情愿的准备出门。齐铭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见她又要出门,正色道:“外面天冷,不要总是一趟趟往外跑,下人是留使唤的,不是当闲人养的。”
纪青岩道:“哦,我去叫苏和来伺候齐六爷,齐六爷身上有伤,早些歇息吧。”
“那你呢?”
“我去西此间呗。”纪青岩心想,房间让你霸占了,总不能还让我伺候你吧。
却见齐铭禺从书案旁出来,走至门前挡住她,看向她,黑亮的眸色深沉,像盛了一汪湖水,半晌才说话:“别去了,多待一会儿。我今晚要走的,东至打马来接。”
顿了顿,似乎很艰难的把下面的话说出口:“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来看你了,从此以后亦没有合适的借口待在这里。陪我多待一会儿吧。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必做,就这样静静的待一会儿可好?”说到最后,声音已经低沉下去了,带着几分从未有过的祈求和不舍。
纪青岩疑心自己听错了,她看向他,他的眼里闪着掩饰不住的痛楚,与平时的笃定骄傲完全不同。
纪青岩不是没猜过他的心思,也许是真的对她动了心,也许还抱着侥幸她能回头的,她一直不让自己往这方便想,但现在她确信了。
她不愿做到他众多的女人的几分之一,不愿桎梏在他身边。可现在她在他恳求的目光中,心无端的软了下来。
也许他接受了她的坚持,终于放下了,从此断了念想。若是这样也好!
纪青岩轻叹一声:“这又是何苦?”不敢看他的眼睛,转身回到踏上坐下,拿起身边的针线装模做样的做起来。
齐铭禺松了一口气,随她走过去,还是说出了心中的话:“上次来,见你过的很好,便安了心。告诉自己从此不再靠近你。这次是意外,许是老天垂怜,让我在这里待了一整天,看你进进出出,为我忙碌。此生足以!”声音平缓,极具温柔。
纪青岩心乱如麻,依旧低着头:“谢六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