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微微亮,有些黑黝黝的,山间的雾薄薄的,风一吹似乎散开了,又似乎没散开。周围的山看不清轮廓,只是一片青灰从眼前飘过去。
纪青岩急匆匆的骑着家里一辆半旧的电动自行车,行在弯曲颠簸的山路上。道路沿山脚蜿蜒,另一侧是常年奔流不息的大河。
她急匆匆的赶路是因为她必须六点前赶到镇上,搭上最早一班开往县城的车,这样才能保证她这一天的行程,顺利到达她工作的城市。
一年了就休息了这么几天,谁叫她是一个不配拥有假期的打工狗呢!人家一句话她就要拼了命的赶回去加班,想起总监那张催命的脸,纪青岩不由得僵起身体加快车速,膝盖紧紧顶着放在脚踏板上的行李箱,防止它跌落。
身后有微弱的汽车灯光传来。前方弯路上传来轰轰的发动机响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切。
纪青岩有点慌神,不知道该往哪里避让。
接着一辆大型摩托车就这么不管不顾的窜了出来,一声急促的刹车声,受到惊吓的纪青岩撞击到路边的石块,车笼头一歪,连人带车顺着陡峭的河沿滚了下去……
纪青岩浑身酸疼无力,一时冷的发抖,一时热的发晕,脑子里乱哄哄的,好似一部惊险大片。摩托车在飞驰,汽车在打转,自行车在下落,行李箱在下落,一个姑娘也在下落。挣扎无用,河水湍急冲着她,冰冷刺骨又淹没的她无法呼吸。
耳边有人急促的大声哭喊:“姑娘!姑娘!”嘈杂无比,慌乱无比。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她听见有人轻轻的带着万般恳求的叫着:“姑娘,姑娘醒醒吧!”
她艰难的想睁开眼,可眼皮沉的有千斤重,又像被什么糊住一样。
鼻腔里一股浓浓的中药味传来,嘴巴被灌进苦涩的药汁,刺激的她慢慢睁开眼睛。
眼前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正端着一碗药开心的笑着,脸上挂着泪水:“姑娘,可算是醒了!”忙的又腾手去擦拭脸上的泪水。
纪青岩懵了,眼前的小姑娘梳着两个发髻在头顶,剩余的头发扎在脑后。一张俏生生的小脸,略显疲惫。身着浅粉色的交领小袄,松绿长裙——古代装扮!
再看房间内一张简朴的木质床,还挂着浅蓝色半旧的床幔,床边褐色桌子凳子,木质门窗地板皆是陈旧的褐色,这是哪里?
纪青岩没明白是这么回事,她掉进河里,得救了不该进医院吗?怎么在这种地方?这房间布置,难道是仿古风的特色民宿?
“姑娘。”小姑娘小声叫着,掩饰不住的欢快,“快喝药吧。您都昏睡了两日了,吓死奴婢了!”
“小平。”纪青岩脱口而出,自己吓了一跳!她怎么对这个小姑娘这么熟悉!
容不得她多想,小平已经扶起她,在她身后垫了一个枕头,端起碗往她嘴里喂药。纪青岩机械似的喝了一口药,又苦又涩,摇头表示不要再喝了。
“姑娘,”小平瞅她的脸色,又给她一碗清水漱口,“这两日里,您不醒,都是硬灌的药,大夫说了,吃进去药你才能好起来。”
说着小平接过碗放入托盘,准备出去:“姑娘醒了,小平叫她们去请大夫。”
“不用请大夫,你先告诉我这两日怎么了?”纪青岩还是懵懂。
小平复又坐下来,扶纪青岩躺下:“姑娘,您落水后被大水冲了好几丈远,他们才把您捞上来,您那时已经昏迷不醒了。六娘子叫人送来这客栈,请大夫医治的。她自己也受了惊吓,又伤了,歇了两日,今早起程回连城了。留下一个管事和两个妈妈。说等您病好了,再派人来接您。这是个小镇,从这里到连城还要走上一两日呢!”
小丫头从絮絮叨叨变成了埋怨:“姑娘您可得养好身子,下次不能那么莽撞了,哪能为了别人不顾自己的性命!”埋怨的声音渐渐变小,想必是怕别人听了去。
“为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