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云景前来邓夫子这里,按理需要事先递上拜帖,再又夫子绝对见不见,下人会给个回信,但云景是来送人元果的,不知道保质期如何,而且以自己和邓夫子的关系,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稍微有点失礼,问题不大,如果不是为了送人元果的话,其他时候该走的流程云景还是要走的,读书人的礼节,从小到大云景几乎已经刻在骨子里了。
很快门后就有脚步声不疾不徐响起,然后门开了。
开门之人云景认识,正是去年在斜阳城拜会邓夫子时见过的那个老仆。
“老先生午安,学生云景前来拜见夫子,有人托学生送一样东西给夫子他老人家,不知夫子可方便?”云景当即行礼道。
抛开老人邓长春仆人身份不谈,这样的老人家也值得大礼尊敬了。
对方明显记得云景,乐呵呵道:“原来是云公子,快快请进,老爷现在不在家,不过按以往老爷的行程安排,想来很快就回来了,云公子稍等片刻就好”
明显老先生得到过邓长春吩咐,云景到来是要请进门的,否则换个其他任何人,哪怕是天子,事先没有打招呼都会被拒之门外,可想而知夫子家的门有多么难进。
“那学生就打扰了”,云景点点头道,心道以邓夫子的身份和年纪,整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不应该待在家里颐养天年吗?毕竟以对方的年纪,这个世上怕是没几个朋友了,找人唠嗑都找不到那种。
老先生把云景请进院内,前面带路,主动攀谈道:“云公子近来可好?去岁一别,你又长高了一些呢,年轻真好啊,老爷时常提起你,很是期望你能来呢,等下老爷看到你一定很高兴”
作为跟了邓长春百多年的老仆,老先生再清楚邓长春不过了,这个地方别说一般人,就是邓家如今的家主想来,若没有事关家族兴衰的大事,也是没资格进门的,而邓长春偏偏可以吩咐云景若来得好生招待,可想而知云景在邓长春心中的分量有多么重要,甚至可以说比直系晚辈还要重要,毕竟以邓长春的年纪,下面四五代的血亲都已经几乎不再了,亲情淡薄到什么程度可想而知。
邓长春活了几百年,亲眼目睹后代一个个离去,活得久又如何,这何尝不是一种折磨,举目无亲的滋味很是不好受的……
“晚辈还年轻,还在长身体,身高往上窜一窜很正常,倒是老先生和去年相比没什么变化,身子骨硬朗着呢,夫子居然经常提起晚辈,倒是让惶恐,不会是晚辈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吧?”云景一边跟着对方一边闲聊道。
这老人家有着真意境后期修为,跟了邓长春百多年了至少,祝他长命百岁之类的简直就是咒他早死。
老人慈祥道:“我啊,老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老爷提起云公子,那可是赞赏有佳呢,云公子切莫妄自菲薄……”
一路闲聊,很快两人来到屋内,这里除却邓长春的老仆外再没其他人了,周围的一切都是古旧的,随便一张椅子都有几百年的历史。
安顿云景坐下后,老仆到底是下人,帮他送来一壶茶闲聊两句就离开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不知道邓长春什么时候回来,云景干脆将从有缘书店带来的书抽出一本慢慢翻看,边上茶香四溢,周围的一切都富有年代感,在这样的环境下看书,居然颇有一番岁月静好的宁静之感。
时间一点点过去,不知不觉日头已经偏西,看了小半本书,云景听到院子里有动静,下意识抬头一看,就看到了邓长春从天而降的画面。
他当然不是如同云景那样飞行从天而降,明显是施展了某种高明的轻功直接翻过院子门进来的。
微微哑然,云景心说没想到邓夫子一把年纪了居然是这样的,近家门都不走寻常路。
起身,云景冲着见到自己后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的邓长春行礼道:“学生云景,见过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