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翻过白眼,瞥了一眼白烂。
白烂伸出食指在脑子前转了几圈,耸肩道:“体谅,体谅。”
于是四人就坐着,躺着听张云安唠了一下午。
等到黄昏迟暮,日落西山,陆子都快昏睡过去时,张云安才止住话头,将凉茶一饮而尽。
“话就先说到这。”张云安一拍手掌,将昏昏沉沉的四人喊醒。
“是不是该吃饭了。”阿武支愣起身子,四下张望道。
陆子和金莎杀抬着阿武站在门口,白烂和张云安道别。
白烂瞪了张云安一眼,“你可真行啊,我来找你看病,你在这给我讲大道理,我们的计划都被你打乱了。”
“你要是真想走,我会拦着你。”张云安揽过白烂的肩膀,笑道:“谢谢你来陪我聊天。”
白烂冷哼一声,“你这么健谈,怎么不去街上开医馆,就你这手艺和相貌还不迷得那些妙龄少女对你投怀送抱。”
“兄弟说笑了。”
张云安一直将四人送出巷子口,不知为什么,他始终躲藏在黑暗中,不愿在大街上抛头露面。
白烂叹气道:“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走出来。”
阴影中传来张云安的笑声,“我没你这么宽阔的心胸。”
听起来更像是哭腔。
白烂挥手道别,张云安目送四人消失在街角。
他转身回家。
天色将晚,此时赶路尤不理智,白烂便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安顿好阿武,白烂来到一楼要了一壶酒自己喝着。
没有睡意的金莎杀和阿武待在一起,坐在一旁默默擦拭着短刀。
阿武受伤这天,她的话变少了。
本就不爱说话的少女更没有话讲了。
阿武躺在床上,吃着陆子在街边给他买的糖葫芦。
其实他的伤并没有到没法走路的地步,真气内力已经逐渐恢复,到了明晨应该就可以趋于圆满了。
断掉的那条手臂已经被接上,至于腿根本就无碍。
周世云是厉害,但还没能力做到同时废掉他的胳膊和腿。
“莎莎,你能不能和白大哥说说,我能自己走,不用你们抬着我。”阿武吐出糖葫芦籽。
金莎杀头也不抬道:“其实抬着你是陆子的主意,喏,他来了,你跟他讲。”
开门声响起,陆子走了进来。
阿武便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陆子笑着走到他床边,“我这不是怕你以后有后遗症。”
“放心,我这身体绝对结实。”
为了证明这一点,阿武从床上窜起来,单手倒立绕房间走了一圈。
陆子连忙让他躺在床上休息,“别累坏了身子,刻明盛会还等着你呢。”
“白大哥呢?”陆子没看到白烂的身影。
“他出去了。”金莎杀擦好了一把短刀,举到眼前翻看几眼,满意后插回刀鞘。
陆子点点头,“我出去找找他。”
来到一楼,站在楼梯口的陆子一眼便瞅见了独自饮酒的白烂。
他在柜台前要了一碟花生米,放在白烂面前,问道:“怎么一个人在喝闷酒?”
“陪我喝一杯。”
白烂给他倒上一杯。
陆子摆摆手,“师门有交代,不让喝酒。”
白烂耸肩,自己慢悠悠的喝着。
陆子不会安慰人,也不觉得白烂需要安慰,也不太想知道张云安的事情。
一个人喝着酒,一个人吃着花生米。
两人也不说话,就这么一直坐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