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再用竹片将骨头上的余毒刮下去才能痊愈。
当时小女凤儿正侍奉在我的一旁,听华佗如此说当即恼怒了模样,随手抄起士兵的长戈就要去打那华佗,还好被旁边的士兵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凤儿大骂道:“你这妖道,莫不是来害我爹爹的?人都是肉生肉长的,被你这样一刀划开,再不断地从骨头上刮毒,就算你能治好箭创,那这条手臂以后是要还是不要啦?我爹爹常年征战沙场,少一条手臂要耽搁多大的事儿,妖道你赔得起么!”
华佗见凤儿一通胡闹也不介意,反而对我笑着说道:“关三小姐好大的脾气。”我站起来赔礼说道:“从小长在府中,而我多在外领兵,家教不严,还请先生见谅。”
凤儿见我给华佗赔礼道歉,便不再胡搅蛮缠,又听我自责家教不严,便立刻换了副脸庞,也盈盈对着华佗下拜道:“小女无知,冲撞了神医,还请神医大人不记小人过。”华佗笑着说道:“是不是神医,还得动过医刀才作数。”
恰逢到了午膳时间,我便叫手下小校摆开酒席,和将士一边吃酒吃饭一边商议事情,想来借此转移注意力,方便华佗下刀开骨。华佗拿出一个火盆,上面烧了些艾草一类的干燥植物,对我说道:“这是南方沼泽里挖到的迷香,点燃之后吸入可以暂时忘却疼痛,有了这个就可以方便很多。”我也笑着回道:“要是连疼痛都可以忘却,那么打起仗来人人抓一把迷香捂住口鼻,岂不是战无不胜了。”华佗说道:“君侯见笑了。”
我伸一臂给华佗教他动刀,另一只手吃菜吃酒,浑然不耽搁。本想着借助酒力麻痹自己,可是酒还没过三巡华佗就豁开了我胳膊上的皮肉,只听得竹片和骨头摩擦的声音稀稀疏疏传来,那血从手臂上不断地淌到地上的铁盆里,筵席之上众将士都面色难堪,胆子小一些的文人几乎要忍不住逃出帐去。我和几个胆色较为大些的手下举杯同饮,凤儿就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华佗。华佗见了便夸赞道:“关三小姐好大的胆子,见这么多血都没一点害怕的意思。”凤儿听到夸赞十分高兴,笑着说道:“我得时刻看着神医,免得出了什么差错。”华佗听了便又大笑不止。
伤口缝合完毕以后,华佗教我如许时间内不要动用此臂,免得影响伤口恢复,又叫我手下军士多打些野味肉蛋来给我补起身子,说罢就要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我四下活动了一下,觉得这华佗的本事确实十分高明,这胳膊上的创口已经感觉不到昔日的湿痛感了,便起身对华佗称谢。华佗说道:“君侯不要大意,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现在你之所以感觉不到手臂上的疼痛,完全是因为我刚刚所点的麻沸散还没有褪去效力,等着迷香的药劲一过,那先前被遗忘的痛楚会变本加厉地追回来,君侯要先有个思想准备才是。”
直到这时我才信了这华佗确实有制作迷香的绝艺,想起方才自己大言不惭,只好继续再对神医行礼。凤儿叫住华佗问道:“神医先生这样厉害,为什么不多在荆州之地多待上一阵子呢,这里四方百姓都需要您的照拂,把他们都安顿好了再走也不迟呀!”华佗说道:“我出来云游四方,正是抱着普世济民之心到处行医,现在即使离开了君侯大帐,也会在四下里给穷困人家看看病行行医,接着继续北上,看沿途究竟可以治好多少伤患吧。”
我
听华佗的言辞之间颇有悲壮之意,便问他道:“神医去往北方哪里,为什么听起来似乎十分为难。”华佗叹口气说道:“方技贱业,自学成那年到现在也过了几十年了,有一年半途遇到一个独目仙人,他能准确说出我的师门路数,令我佩服不已。但是仙人又说我将来总是要死在北方许昌一带,并且准确说出了我的去日时刻,我对仙人的话深信不疑,于是就从那一天开始不间断地主动寻治病人,且一路向着许昌方向走,心想如果到了许昌必死无疑,起码这一路上总算也是治好了无数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