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语地骂道:“给我滚去挨个儿洗澡,不然别想进屋!”
张辽冲我乐道:“肯说话了!”我也咧着嘴笑道:“那就是不生气了!”于是我俩一瘸一拐钻到柴房去了。
小柴房里有个圆不留丢的小窗户,几根木条外锁不住谷雨时分的阳春绿树。
我跟张辽泡在一个木桶,像锅里两条死鱼一般长吁短叹。张辽转过身撅起屁股说道:“顺儿,给我搓搓背!”
我气不打一处来,骂道:“我还给你搓搓屌呢!你自己来!”
张辽回头冲我贱兮兮地笑道:“搓屌也行,但你得保证给我搓熟烫喽。”
我冷笑道:“可以,保证熟烫,汩汩淌血的那种。”
张辽白我一眼,嗤鼻道:“没劲。”
当我俩香喷喷回到吕布屋里时,桌上摆着两碗米糊和一盘干粮,边儿上还有一碟老棉油腌萝卜丝。
吕布危襟正坐,见我俩埋头吃的跟狗一样,依旧不苟言笑。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大家私下都叫他小凤仙儿,不仅是他长得好看,更关键是他随便这么一弄,就能整几个好吃的玩意儿出来。
见盘子差不多净了,他才问道:“说说吧,二半夜的跑刺史府干什么去了?”
我和张辽都装没事人一样,连连摆手道:“真没别的,报效国家去了。”
吕布点点头,但是显然不信,接着四下张望,好似在找行刑工具。
我俩冷汗直流,小凤仙儿之所以弃武从文,是因为他十几岁就揍遍了乡里大人,觉得打打杀杀是一介武夫的琐事,又因为确实找不到什么对手而厌倦了。别人都是孩子打架,惹得对方家里大人来家里告状骂人。吕布倒好,觉得打同龄孩子不算本事,就三天两头和乡里大人打架,到后来来他们家告状骂街的都是些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带着自己二三十岁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窝囊儿子来说理。后来吕布实在倦了,这才发奋读书,立志在别的行业也能成为一个较为优秀的人。
张辽见吕布要动真格的,就坐直了身子,含糊其辞地说道:“其实吧……”
吕布翻他一眼,转过来问我道:“顺儿你说道,文远嘴皮子太滑。”
张辽闻言垂头丧气,对我嘟囔说道:“叫你说你就说吧……”
我想了想前因后果,就把和张辽想去偷些酒来给吕布解闷儿的事情如实说了。小凤仙儿听完捂着嘴笑道:“你俩夜探刺史府,当真只为了偷酒?”
被他这么一笑,我和张辽羞红了小脸儿,齐齐嗯了一声。吕布又详细问了我俩被拷打的经过,知道那老张头下黑手打个没完以后明显有些不高兴,沉着脸说道:“老家伙狗仗人势,这几年没少坑乡里的钱,是时候让他下台了。”
说着吕布大手一挥,对我俩下逐客令道:“行了,这事儿你俩别管了,家里头我都给你们打点好了,就说是弄误会了让人关了一宿,回去也不会挨揍。现在回去歇着吧。”
我和张辽感动的涕泪齐下,小凤仙儿之所以被我俩奉若神明,大抵也就是如此了。
是年十一月,皇甫嵩大破张宝军于曲阳,叛军主力至此全灭。月末,吕布自荐出仕丁原,大见亲待。不久,任为主簿。
我们的江湖行也由此开始了。
2.
中平二年,京师火灾。二月,灵帝诏令天下,亩税十钱,助修宫殿。
张辽被小凤仙儿提拔为功曹从事,换了装束,成天人模狗样地出入刺史府,威风极了。
如今吃顿酒已是家常便饭,想起去年还因为偷酒被老张头打得皮开肉绽,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吕布出仕后不久便抓住老张头贪赃枉法的把柄,轻松几下打发回家歇着去了。听说老张头走得时候嚎啕大哭了一路子,惹得城里百姓嘲笑不已。
牢里被关的那些大哥听说了以后托人给我和张辽一人送了一壶酒,算是对去年小瞧我们的事情赔礼道歉。不得不说这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