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张鲁对张松冷言冷语时,身为张松师父的张修一直陪衬着说些圆场的话语来缓解气氛,我还觉得是不是这张修在西川的势力不如这正统的天师道厉害所以才一直低声下气,可当张鲁说道太平经三个字的时候那张修突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语气陡然变得凌厉起来,断然喝道:“公祺,我敬你母亲就在堂前所以屡屡对你恭敬有加,你我同为修道之人,这般莫须有的妄言你可不要乱讲才好。”
张鲁冷笑道:“你还知道你是修道之人?那张角兄弟三个就不是我辈中人了?你派张松化名唐周潜伏在太平道中伺机而动,不就是为了偷窃张角的那本太平经么?”
张松至今仍然跪在地上,听到张鲁这般指责只得咣咣磕头辩解道:“天师明察!此事万万没有!当初弟子拜入太平道是前去学习教义,但发现张角反叛不臣之心后才改变了主意告发了此事,为的就是免除天下百姓身陷战火,怕的就是黎民苍生民不聊生啊!”
张鲁静静地等他说完,只问了一句就让巧言令色的张松哑口无言:“依你所说,现在天底下的战火平息了吗?”
张修拦在张松前面说道:“我徒儿张松对学识求知若渴,怕我不同意才私自偷偷跑去中原学习,等到大事铸成之后才仓惶逃回来向我禀报了这件事。事已至此再追究他的责任又有什么意义呢?况且他做得也没错啊!现在战争虽然没有完全平息,可是也没有和起初一样一发不可收拾不是吗?”
张修说着转向卢夫人深深作揖道:“老夫人,我待您犹如待我亲娘无异,现在您的亲儿说我如此不堪,当着众多外面朋友,我的老娘您可要为我这个儿子说上一句公道话!”
张鲁还要追究,却听卢夫人轻轻斥责了一句道:“公祺,这里不是青城山,由不得你放肆。”那张鲁本来还面带怒色,可听得卢夫人这般说后立即收起怒容,诚惶诚恐地对卢夫人躬身赔罪,跟着又对张修同样认错,完全没了先前一追到底的神态。我在一旁看得惊讶不已,这哪里是儿子和亲娘呀,完全就像是皇宫里的太后和皇上,看得我是一愣一愣的。
不久刘瑁换好衣服出来,黄老夫人便张罗着酒宴开席。我坐在张飞下首、张松上首,席间刘
瑁恢复了少爷气势,不住地站起来发表慷慨激昂地讲说,说尽了天下大事和京中趣闻,引得满堂众人欢笑不已。黄海棠远远地陪在黄老夫人身边,起初吃饭饮酒时还略带姑娘家的羞态,酒没过三巡就恢复了她浪迹江湖的狂态,呼喝着众人斗酒演武,黄老夫人虽然不喜但是又说不出来,碍着黄海棠在黄家独特的身份只好硬撑着陪席。
正谈笑间忽而听得黄老夫人对黄海棠说道:“棠儿,你怎么不叫你徒弟来跟我认识认识。”黄海棠端着一碗酒往前一送,碗里的酒撒出去差不多有半盏,微微有些酒意地冲我叫道:“呆子!还不赶紧过来!”
席上众人听她这么唤我都偷偷捂嘴在笑,要是换做以前我肯定不高兴了,谁会喜欢自己在天下英雄面前被人叫做呆子啊,别人都是爱徒爱徒这样子的捧着,生怕别人小看了自己徒弟。比如那个童渊老头,整日里带着赵云东走西顾,到处以自己这张老面皮给徒弟赚些江湖和朝廷上的声望,带着去给各大帮派和高官结识,为的就是自己百年之后给徒弟铺一条平坦大道。我师父可好,当头一棒一声呆子直接把我叫成了二傻子,以后走南闯北少不了给我起花名嘲笑我的家伙,这可都是多亏了我师父亲手所赐。
可是他是黄海棠啊,是我朝思暮想的人。自从那年从白马寺一别之后至今再也没有见过她。我依然记得那晚她留在我额头上的余温,她用小碗装了酒,一勺一勺的喂给我吃。在那之后她不告而别直到今天。
我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她为何会见到李进的时候会那样子毫无顾忌的放声大哭,我也不明白在离开我以后,她一个人去了什么样的地方,见过什么样的人,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