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相这时愤怒异常,双眼几欲喷出火来,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一瞬间冲过去了结了吕布的性命。这时我们这边的人全都没有活动的能力,刚刚马相一击之下的电击实在太过毒辣,不论是张辽黄盖还是张任贾龙,都无法抵抗天雷缠身的疼痛麻痹。这与内力强弱无关,马相招来的天雷纯粹就是肉体上的折磨,它让你的身体不听你的使唤,只是一昧的疼痛,像有千万条看不见的细针一直在刺你的骨头缝,甚至深入骨髓,那种刺痛顺着四肢百骸一直钻到脑子里去,让你整个人瘫痪在一旁,无论如何也动不了一根手指。
马相一步一步向吕布走去,我们所有人几乎都在大喊马相,马相对我们咧着嘴笑道:“都他妈别急,一个一个地来,待我宰了这个不识好歹的小子再来跟你们算账。放心,一个都跑不了。”
吕布打断他说道:“你错了。”只见他极其费力地挣扎着缓缓地站了起来,隔那么远都可以感受到他每动弹一下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在遭受地狱业火般的诅咒。吕布站起身子,提起旁边不知谁掉落的一把长枪,端正了对着马相说道:“今天你谁也杀不了。失败的人只有一个,但不会出现在我们之中。”
马相不可置信地看着吕布,连着“你”了好几次也没说出一个完整的字。吕布拖着沉重的身躯一步一步朝着马相走去,每个人都知道此时可以站起身来除了饱受天雷之痛以外还要有着超乎常人的意志力。
马相有些怕了,吕布每进一步他就退上一步。马相大喊道:“不可能!不可能!为什么你会没有效果!”说着穷凶极恶地扑上去,再次出剑猛砍。吕布反手撩起一枪挡开这剑,就听兵器相交之时巨大的电流声炸裂开来,在整个东狼谷里如闷雷般回响。纵使马相有中黄太一的秘术护体,这一震之下也被弹开数
尺之远,落下后仍然被天雷的反噬之力电得浑身不便,可他抬眼一看,全身上下几乎燃起火来的吕布又追到了近前,二话不说绰枪就刺,吓得马相魂飞魄散,手里的剑也不要了,连滚带爬躲到了一边。
马相没了兵器,一脚绊倒坐在地上,扭转回来瞪着吕布自言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有太平经护体都承受不住这等威力的雷电,你区区一个凡人肉胎,凭什么还可以行动自如?!”
吕布走一步说一句、说一句走一步道:“这是一个混乱的年代,也正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才使得天下进一步肮脏血腥。总要有人扛着伤痛来制裁你和你这样的人,不论这条路多难走、多坎坷,这条路也要走下去。”
吕布走到了马相的跟前,高大的他完全遮住了照在马相身上的阳光。马相摊坐在一片阴影里,身上还散发着不可思议的电光。吕布高高举起手里的长枪,马相伸出手无力地摇摆着,忽然有些驾驭不住自己的情绪,陡然嚎啕大哭起来。吕布怒道:“你哭什么?你可听得见因为黄巾之乱引起天下十三州的百姓流离失所和民不聊生的哭喊?你能否听得见连年征战士兵和家人生离死别阴阳相隔的哭喊?——你听不见,你只知道自己现在就要死了。你聚集了十万人躲在东狼谷里称王称帝,却不曾想被十几个人就把命给搞没了。你不甘心,你恐惧了、害怕了,在这一刻你意识到你的命其实没有什么不同,和那些死在连绵千里战场上的普通人没有任何不同。你就要死了,马相。出去这东狼谷以后没有任何人记得你,在战场或者战火下失去生命的普通士兵还有国家记得他的名字,普通的百姓有家人记得他的名字,而你,什么都没有。没有人知道你也没有人记得你,兴许在许多年后我们在场的人回忆起你的时候,只记得
你是个狂悖无知的反贼罢了。”
马相闻言一边流泪一边疾呼道:“不!我是天公将军的传人!我是真龙天子!我是……”
他未及说完,吕布一枪槊穿了他的喉咙,把他钉坐在地上,虽然死去但是仍然保持着死前惊恐窝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