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后河坝附近的队伍开始徐徐撤退。士兵们排成一列一列的长排,鱼贯地在河堤的下方踏着木板拉起的浮桥上横跨渭水。董卓骑在大马之上平视着渡河的士兵,每个队伍的领军者路过时他都要微微点头致意。陷阵营在董卓身后拉开半个防御圈,随时准备抵御敌人的偷袭。我在董卓的马旁,只听得到马匹粗重的呼吸声。
有董卓在这里坐阵军纪异常严明,约莫四五千人过得河去没有一人敢胡乱造次。鲍鸿由于前面应对马岱和庞德的敌袭处置不力被董卓免了职,现在河堤附近的工作一应由我接手。不少需要安排打点的事情便有人不停地来向我申请询问,无奈我对这些事情一窍不通,董卓在我身旁三言两语就帮我处置妥当了,虽然名义上这里是我做主,可是董卓在此却帮了我不少忙。我俩身份悬殊,他这样不拘小节帮我处理军务让我很是不好意思,踌躇好久才鼓起勇气对他说道:“对不住您,这样的小事还要劳烦您操心。”
董卓人在马上,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淡淡地说道:“有些事情叫做言传身教,就是指这样了。第一次我替你处理了,你虽然没有接触过类似的事情,但是下一次再有人来问你,你自然而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我揣摩半天这句话的意思,还是觉得他是在有意无意地提携我,于是尽管不知道他看不看得见我,我依然还是冲他鞠躬行礼。
三更火起,前方突然传来厮杀之声,接着火光照了起来,映红了半边夜色。董卓望向那边一会儿,说道:“还是被他们发现了。”我惊疑道:“我们后军和前军至少隔着好几里地,他们是怎么发现我们在偷偷渡水的?”董卓听后沉默不语,一直向着开战的地方看着,似乎想拨开重重人群,快些了解到前方的战事如何。大头王世豪在我身边低声说了句:“这时候你就不要追问了啊,脑袋不想要了么,来回这么老远的距离还能让人家知道咱们的动向,肯定是咱们这里出奸细了呗!”
我听后又去观察董卓的表情,发
现他好似没事人一般,过了好一会儿才叫来小校吩咐道:“催促余下部队加紧撤退速度,但是千万不能拥挤推搡,违令者斩。”小校领命去了,此时所有人都已经察觉前方开战了,即便董卓不催也会加紧了步子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只可惜那浮桥是临时搭建,又没有专业器材,所以浮桥充其量也只能允许两个人同时并排通过而已。只不过先前造得河坝发挥了巨大作用,虽然造得简陋,但是河坝终归可以起到拦截水流的作用,有了它的庇护士兵们才可以顺利从水上过去,要不然仅是流速甚快的河面拦在这里,别说大队人马过河,就连游到对岸去铺设浮桥都做不到。
待部队撤去快有一半人时,喊杀声明显来得更近了,向来是吕布他们使尽浑身解数周旋,终是没办法拖得太久,三支队伍边打边退就离后军近了许多。这时从前面来了一名快马骑兵冲到了董卓跟前翻身下拜道:“董大人!咱们枪王请您速速渡河!前面的兄弟快要撑不住了!”
我听得心里一紧,恨不得现在就带着人上去支援吕布和张辽,可是我既然被委任接替鲍鸿的职务,就得老老实实看好河堤附近的安全工作。更何况董卓本人还在这里,保障他的人身安全也是我们陷阵营重中之重的责任,因此我无法擅自行动,但是心却越过战场上空,到了吕布张辽身旁,随时随地都可为他俩陷阵杀敌。
董卓听那骑兵说完后大手一摆,吩咐道:“回去告诉张绣,他不回来我便不走。老夫身在此地,当给前线舍身忘死的兄弟们亲自压阵断后,岂有独自逃命之理!”
我被他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那骑兵还待要说些什么,却被董卓伸手赶走道:“快些回去协助你家枪王,务必要他完好无缺地回来。”那骑兵听了双目泛红,转身跨马而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喊杀声再度逼近,这次靠近的速度比上次快了接近一倍,向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