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接着说道:“可是诸君知道,因为我这个昏庸糊涂的老家伙调度失误,引得那张纯心生怨念,这才有了辽西之乱。”众人又忙劝说“没有没有”。
张温叹口气道:“我见辽西一塌糊涂,就想着捡紧要事处理,便派仲颖带先锋前来助威,我只待把辽西的琐碎事情稍稍平息一些就立即赶来。可哪成想,这边还没按住,那边又掀起来了——谁能想到一个治中从事就能引起这么大的祸乱呢?”说到这里张温重重地哼了一声道:“那耿鄙确实该死,仲颖劝他多少次,就是不听,非得亲近程球那奸佞小人,搞得六郡兵马乌烟瘴气,竟不战而败自相残杀,他倒好,落个一头死了一身轻松,丢下这么个烂摊子还要麻烦诸君替他收拾。”说着又是连连叹气,众人便起身宽慰他。
稍过了一会,张温情绪缓和了些,慢慢说道:“由始至终,我的想法都和仲颖以及奉先是一样的。”众人听他这般说话,都明白话里有话,于是大家面色各异地一起盯着他看。张温先是以期盼热情的目光迎着董卓和吕布,接着话锋一转,又看向马腾,身子微微颤抖着说道:“可是现如今我军实在太需要一场胜利了,太需要了!整军肃纪自是会立于不败之地,可是就像别驾说的,万一贼军抢够了、打累了,回到西边羌地了怎么办?难不成我们还要带着一支气宇轩昂的队伍追到少民的腹地去不成?”马腾听得十分兴奋,连
连附和,孙坚的眼里也亮着飞扬的神采,似乎战事马上就要开打,他显得特别迫切难耐。
张温回过身来,深吸了一口气道:“因此我们不仅要出击,同时还要全军出击!”他说这话的时候连马腾也没想到,于是脸上兴奋神色更加强烈,简直都要坐不住了。孙坚示意下人抬上来一大块沙盘,上面密密麻麻插满了象征各方势力的旗杆。张温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说道:“诸君请随我来。”
那沙盘长约九尺,宽五尺,我们这些人围在旁边观看一点也不觉得拥挤。我第一次见这种专业打仗用得玩意儿,特别兴奋,当他们在说话时我就一直在沙盘上找并州在哪儿、晋阳在哪儿。张辽在我身边捅我一下,问道:“你傻了吧唧伸着脑袋张望啥呢,跟个王八似的!”
我乐滋滋地懒得和他计较,悄声说道:“我找咱们老家呢!”张辽在我屁股上狠狠拧了一把,咬牙低声道:“这他妈是凉州地图,你找个屁呢!”
我这才留意到张温一直比划指点的地方就是我们所在的陇西郡。只见张温从我们的驻城里拔出几根旗子,分别插在沙盘的关隘口。众人皆是面带不安,就连马腾也劝说道:“这样也太冒险了吧?我们为何不合兵一处向金城进发,这样无论是再气势上还是声势上都对我方有利。”
董卓和吕布双双抬眼看了马腾一眼,但是都没有说什么。奇怪的是他俩察觉到对方都在留意马腾时,不自觉两人也对视一眼,继而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低头盯着沙盘沉思。
张温呵呵笑道:“我和文台来的路上就一直猜测,区区一个程球顶多自会搞坏风气,不至于弄得六郡兵马全军覆没。所以我俩认定军中定有和贼军勾结之人,我们大军尽出,若是只按一条线路进军,很难保证内奸有没有再
和贼军串通起来埋伏我们。所以我和文台商议后决定,兵分六路,一路绕汉阳郡、一路走榆中、一路走大夏,一路走枹罕、一路走河关,最后我亲领一路从陇西出狄道北上,六路大军在金城汇合,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马腾听闻连忙劝道:“就算有奸细藏在军中,上次贼军大胜后应该也投敌了,又怎会放着富贵不享继续留在军中受苦呢!”
马腾说完后,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他,马腾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两手一摊,说道:“本来就是嘛!”这时马腾背后忽然亮起一双眼神,锋利地和所有人都接了一眼,旋即那锋芒又弱了下去,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