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支谶上人开坛授业的日子,这天我起了个大早,换了身素净衣裳,在王世豪他们陪伴下出了驿馆。沿着大道一直走,快到西雍门时人越来越多,快到白马寺的时候马匹和车辆还有人群已经把道路堵上了,不得已我们只能下来步行,留王世豪一个人在那边看守马车。
到了寺门口,把相关公文递交给接引僧,僧人双手捧了去,和另外几个胖大和尚在一张桌前细细验兑。范疆辉说道:“这洛阳的伙食就是好,和尚都比别地儿的胖一圈儿!”吴延基接着道:“我看他们背地里肯定偷偷吃肉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肉头!”范疆辉骂了一声道:“别他妈瞎说,也不怕被戒律僧听到把你抓进去吊起来打!”吴延基不服道:“既是没有吃肉,又何来这么胖的和尚?”范疆辉道:“猪吃猪草一样可以长到六百多斤。”他二人这才不约而同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接引僧回来,对我施了个合十礼道:“檀越请进,不过按照师父规定,怕闲杂人等影响众生学习,所以随从不得入内。”我听不懂佛教用语,一时愣在那里,回头看看范疆辉问道:“弹什么月?”范疆辉也瞪着眼,干巴巴说道:“我只知道我进不去了。”
忽而后面一张大手拍在我的后背,我一看差点吓得魂飞天外!太史慈一只手搭在我后背上一边把公文递了上去,对我说道:“檀越就是施主的意思,你这个没文化的小混蛋。”
虽然我是挺没文化的,但是这种事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我还是挺不爽的。我一把拍下他的手,防止他突然发坏捏我死穴,而后冲他恶狠狠地说道:“休要看不起人,要打架吗?来啊,怕你不成?我们并州来的……”太史慈不耐烦打断我道:“你有病吧?敢在支谶上人家门口打架,你是不想学了还是不想要命了!”我一听也是,剩下半句话生生咽了下去。
小沙弥又回来了,太史慈就和我并肩进了寺院。寺门一关,登时把街上的熙熙攘攘挡在了门外,院内立刻清净下来,鸟语风吟诵经钟鸣,令人有种别居幽院的感觉。
太史慈在天王殿外感慨道:“自永平
十年大月氏国两位高僧乘白马驮佛经来此,已经百年沧桑了啊!”我正在想这太史慈看着粗粗剌剌原来还是个大数学家呢,就听着身后一个略微稚嫩却故作老成的声音说道:“确切说是一百一十八年。”回身去看时,正是挽着手一同而来的孙策和周瑜。
当日孙策为了太史慈出言点破曹操身法,后来还为此和曹操打了一架,这虽然算不上恩情,但也算仗义出手了。太史慈一向仁义过人,又怎么会因对方是小孩子就看不起人家呢,于是见到孙策两步走到近前抱拳道:“那天小兄弟为我出头,子义心中一直过意不去,今日总算有机会亲自给小兄弟道谢!”孙策也不推辞礼让,坦然受了太史慈一拜,然后哈哈大笑说道:“曹大人虽然武功厉害,可剑术就是很一般嘛,他就是仗着轻功好身法好佐以剑技的。”周瑜扯他袖子一把道:“这里人多口杂,说话可要当心点分寸。”孙策说道:“那有什么,我可是真心喜欢曹大人的。”说着又手舞足蹈地学起曹操刺杀张让的情形来。
周瑜在孙策一旁对我拱手道:“高大哥好,近几日在洛阳住得可还习惯吗?”我看了看在一旁和孙策聚在一起谈说曹操往事的太史慈,心想前些天要不是刻意躲着这家伙洛阳也早该玩遍了,现如今碰到了却能在一块儿看小儿舞剑,当真奇妙。
我和周瑜就一块儿往天王殿后面走去,孙策和太史慈在后面又说又笑,好像他俩才是同龄人似的。周瑜跟我说些洛阳白马寺的来历,原来永平七年的时候,明帝晚上在南宫睡觉的时候梦到一个巨大的冒着金光的金人从西方而来,绕着大殿转着圈的飞。明帝后来和大臣们说起这件事,博士傅毅对明帝说西方的神就是这个模样,被称作佛。明帝听了大喜,觉得自己梦中物得到了兑现,又和神明有关,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