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飞看着平日里说话办事斯斯文文,可是一旦对着打将起来可真是莽撞粗鲁。他膂力大得惊人,我甚至觉得他比关二哥力气都要大,那么沉重笨拙的一杆丈八蛇矛攥在他手里就像普通人提一把寻常铁枪那么随意。那蛇矛通体黝黑,上下翻腾起来封得人手足无措,明明看到这蛇矛在挥动时有不少空隙可寻,可它毕竟太长了,眼睁睁看着张飞就在那边可就是过不去。
我左右上下又挡了张飞十几枪, 张飞一面进招一面夸赞道:“看来确实有些际遇,换了之前的你怕是连我如今的一枪都接不下。”
话是如此说,可我仍然在带着四五百弟兄的情况下拿张飞没有一点办法,不知道是该庆幸我不会被一枪槊死还是该生气这么多人都没法儿留住他。
远处的范疆辉看我实在拿不下张飞,就跟陈浩耳语几句,他们便开始组织人手缩小包围圈,确保就算一时半会儿没法制服张飞也不能让他随随便便就走了。
我明白他们的意思,情急之下只能大喊道:“别靠得太近,他兵器长,别伤到你们!”张飞听后默然,许久才说道:“只要别过来送死,我尽量不碰他们。”正说着,一个叫不上名字的弟兄突然向张飞扑去,张飞余光瞥见也不调转枪头,只是随手往后一撤,用枪尾的枪纂向后一顶,便将那弟兄给戳倒在地。
我刚想发火训斥,却听陈浩大喊一声:“兄弟们拼了!没人能在咱们并州地面上撒野!”话音未落陈浩整个人也扑了过去,接着我那些弟兄们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接二连三向张飞冲去飞扑。
起初张飞仗着大枪够长,只用枪尾当棍棒使,左右打开扑过来的弟兄。可是四五百人都像有了共识,包括任强和郝萌等人也不顾生死,红着眼往他丈八蛇矛上撞。登时我和张飞都明白了,这是要舍身夺枪,张飞现在只要敢用枪头刺到任何一人,拿接下来就将有数十人抱住他的大枪,跟着再有几百人就要涌
到他的身上。
张飞脸色剧变,明显看出慌了,连和我答话的功夫都没有,把枪头往回一拉,双手擎住大枪举起来像舞花棍一样在头顶上旋转起来,他的蛇矛枪头可是左右开了刃的,这一转就好比一个绞肉机,但凡近身的无不血肉横飞。
可陈浩那帮子人红了眼,只见陈浩刚刚挨了张飞一枪,却并未致命,此刻仍然趴在地上起不来,见张飞把防御力量都放在了上盘,便断然猛喝道:“并州儿郎!素不畏死!”于是腾身一跃,又蹿到了张飞脚下,顺势就抱住了张飞的左脚。
张飞重心一歪,手里大枪猛地向下劈落,想来也是被围得心焦气躁,哪里还顾得上之前对我不杀我弟兄的承诺,这一枪他当成铁棍,重重地从高处劈砸下来,这丈八蛇矛少说有七十多斤,这一劈之下陈浩哪里还有命在,只听闷声一响,似是打在土包肉垫之上,陈浩哼都没哼就断了气。
我的心里跟着一痛,本以为弟兄们会被张飞这雷霆一击的气势给吓退,哪知道平日里最胆小懦弱的范疆辉却提着嗓子喊道:“并州儿郎!素不畏死!”我以为他只是做做样子,没想到也红着眼扑了过去。我赶忙上去从背后朝张飞砍去,逼他不得不回防挡我。这一来纵然小贩儿抱住了张飞的腿,但张飞无暇顾及他,只得回手用枪纂打他一下,这一下虽然不轻,却不至于当场毙命。
场面乱了起来。
我那些弟兄都失了理智,以制服张飞为目的,各个把生死抛在脑后,不要命的前赴后继往前冲。这样一个人两个人还好说,可是四五百人同时发了疯,那气势连身为自己人的我都跟着胆寒发怵。
不多久张飞身上挂了七八个人,有的已经死了,有的尚有一丝神志,他身后仍是山崩海啸般的并州儿郎扑将上来。张飞发了狠,狂喝一声,把全身的斗志都灌注在那条大枪上。他出手不再留情,丈八蛇矛所过之处必定是一片腥风血雨,我仗着自己刀法深
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