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攸关的一枪从来没有存在一般,黄忠这说快不快说慢不慢的一刀依旧是不慌不忙地到了,眼下张绣这一枪拔也拔不出来,送也送不进去,黄忠这一刀劈面而至,眼看张绣只有撒手撤枪才能保住这一双手,哪知枪王就是枪王,竟也腾出一只手生生托住了黄忠的手腕。两人一时间都被对方拿住了兵器,互相鼓了两鼓内力,真气稍碰即退,二人又同时撒了手退回一边,黄忠面色如常,而张绣脸上连变几次,但终究还是抱拳说道:“黄师兄真人不露相,失礼,失礼。”黄忠于是也抱拳回礼,谦让道:“是枪王有意相让,能侥幸讨个平手实属大幸。惭愧,惭愧。”
说罢他二人又客气一番,黄忠不善言辞,几句话后就往回走。他二人虽然斗了个旗鼓相当,可是任谁都知道张绣在江湖上成名已久,北地枪王那是威震边塞,如今在这恒山顶上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黄忠打了个平手,这个平手对黄忠来说是大获全胜,对张绣来说可是输了半筹。张绣本来脸色急转,可能是在犹豫要不要继续打下去,可能他一来觉得再打下去也未必有把握十足十获胜,二来也在想大家都是四绝的徒弟,输半筹也未
必见得多么丢人,可要是死缠烂打继续下去还赢不了,那自己这块北地枪王的招牌可就臭到家了。于是张绣也作大度状,过来和黄忠走到一起说说笑笑起来。
黄海棠这时虽然故作镇定,可她脸上的喜庆神色遮掩不住,都透过婉转眼波流淌出来,李彦见了便道:“没看出来啊,年纪轻轻的黄家妹子居然练出几个白发耄耄的弟子,不简单,不简单。”
我悄声问黄海棠道:“毛毛是什么意思?”黄海棠叹口气,对我说道:“是耄……唉,算了,就是八九十岁的老头子的意思。”我恍然大悟,说道:“白毛老头子吗?那他说话可也太欺负人了。”黄海棠笑道:“那正好还你去教训教训他。”
说着黄海棠便对李彦说道:“我这儿还有个小毛头呢,李师兄您来给指点指点吧!”我一听大惊,刚刚沉浸在黄忠得胜的喜悦里,甚至把接下来我还要单挑李彦这茬给忘了。李彦不情愿地起身,看都不看我一眼,对黄海棠道:“叫他先下场啊!难道还要我下去请他不成?”
黄海棠搡我一把,我就跌跌撞撞走下场去。刚刚也看了不少在这场内剧斗的情景,左不过就是个庙宇正堂而已,然而当我亲自站在场上的时候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这李彦身后站着的那一堵堵高矮不同的人墙,各个挤眉弄眼的打量我;先前比划过的马超黄盖等人各自散在角落,也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思量我。李彦那瘦弱干枯的身形在场上看去不知道为何有种奇怪的威压感,如果说童渊看上去就像是街市口卖羊杂碎的老翁一样不起眼,那李彦长得完全就是一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剑神派头。
李彦走下场来,表情十分不情愿,带
着厌恶和不屑地扫了我一眼,那眼神就仿佛利剑一样,瞬间就把我全身上下扎了个遍。李彦的眼神在这个距离看特别锐利,可以说目光过处就是剑气,令人不寒而栗。想着一炷香之前他还是个坐在对面笨嘴笨舌的老头子,如今已经摇身一变成为名震天下的四绝之一了。
李彦见我提了块铁盾,微微一愕道:“怎么,你是来打仗的吗?”李彦的门人弟子顿时笑成一片,就连张绣和张任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黄海棠见李彦口出讥讽便立刻出面维护我道:“我这徒弟虽然年轻,但确实是蹑足在并州行伍之间,习练的自然也就是行军打仗这一套了。”李彦问黄海棠道:“教了多久了?”黄海棠想了想回道:“不足半年吧。”李彦摇摇头道:“可惜了。”黄海棠细眉一挑,问道:“可惜什么?”李彦缓缓抽出剑往地上一甩,剑刃隐隐便有低鸣之声。李彦轻道:“教了半年多,让我一剑给杀了,岂不可惜了吗?”黄海棠噗嗤笑出声来,说道:“当日你也是这么吓唬赵子龙的吗?”
李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