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官道我开始往北边走,我至今也记得红昌说她家就在云中城的西边,马儿脚程好的话用不了一天便可到达。
我一边走一边想,假设找到了红昌我该说点什么好呢?我想你啦?还是这么巧啊?
我走着走着笑出声来,幸亏路上并无旁人,即使有些来往赶路的人也大多面带苦色,毫无留意我的意思。
红昌长得也就那样儿,可是身上那种令人不由自主想要亲近的气质却不知从何而来。她就像我久未谋面的亲人,假设我有个十分疼爱我的远房表姐的话,兴许大概就是红昌那般样子。
走得累了我便坐在路边的大石头上歇息。早春二月,日头晒了半晌午这石头还是冷冰冰的,活像张辽那不开窍的榆木脑袋。
不知为啥每次想到张辽都会想笑,总觉得我俩又该开始吵架了。狗儿子越发伶牙俐齿了,加上武艺又好,现在时常说不过我就动手动脚,看我这次修炼完毕回去如何打他屁股。
我的包裹丢在脚边,里面除了奉了吕布命令的任强给我送的一些官银以外就是我的一些破衣烂物,这让我见到了红昌该拿什么出手。总不能一见面我就把我的九环雁翅刀递上去大声地说:“你看看你看看,来的匆忙啥也没带,这把砍人的刀你就先拿去吧!”
我坐在石上哈哈大笑,联想到说起这番话时红昌的表情。她一定故意扳起一副生气的表情,但是眼睛里的笑意又出卖她,只见她一手叉着腰一手对我指指点点,活像村子里四五十岁的老大娘般不好招惹:“啊呀呀,我看你怕不是疯了,拎这么个家伙什儿来做什么!”
那匹为了救我而买来到现在仍然卖不出去手的高头大马也嘶嘶地叫,虽然在笑,
但是听上去好像打雷下雨般的哭泣。
——天将黑时找了户人家投宿,户主是庄稼人,些许给了点钱就特别热情,把家里能吃的能喝的都搬了出来给我,还特意找出一床自己舍不得盖的新铺盖,并打了热水给我洗脚。我受宠若惊,吃饱喝足后钻到湿冷冷的被窝里,还没有把它暖透就浑身酸累地睡了过去。
如此走了几天,到了一个大点儿的县城,我逢人便问:“知道哪里有绝世高手吗?”乡亲们像看怪胎一样躲着我,大抵是觉得我这小半年练得比常人壮实,再加上见了人就这样问,可能都把我当成拉壮丁的了。
县里有一处团练乡兵之处,我背着包灰头土脸地去了,门口负责接待的以为我是来报名的,二话没说就给我推进了院子里,冲里面背着手看人操练的人叫了句:“外乡新来一个!”说着又回到门洞那里闲坐着去了。
院子里大概有二十几个黑瘦的小伙子,打头的四五个看上去稍微壮实点儿,但一眼就能看出这种区别于旁人的结实只是下地干活练出来的,并非舞刀弄枪的那种强壮。
这年月,穷人读书富人弄剑,普通老百姓饭都吃不饱还谈什么磨练武艺提高自己呢,只有像关二哥他们那些人,不愁吃喝家财万贯,才有心思整天去琢磨这一刀该怎样使那一刀该怎么做,加上好吃好喝的供着,各个吃的膀大腰圆,一条胳膊都比普通百姓的腰粗,且不仅仅是他本人这般,可能自父辈祖辈便是家境优渥的地方人士,因此爹也壮儿子也壮,自打生下来就不是耕地出力的命,自然和别人大不相同。
背着手的那人应该是这里的教习武艺之人,面带不屑神情对我上下打量,当看到我提
着的那把缠了布袋的九环大刀后眼里轻蔑的神色才稍微有些收敛。
他冲我抱了抱拳:“敢问好汉是来投军报效国家的吗?”
我听得一愣,心想我在吕布手下任职,早就算是投了军也报了效,所以在这里怎么能是二进宫呢?
我摇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人仿佛受了什么屈辱,忽然声音高了几度:“那就是吃饱撑的前来挑事的喽?”
他这么一说,满院子的人都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