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儿和李师师两人径直走到队列之前,看也不曾看一眼众人,便直接坐在了队列最前端六层石阶后摆放着的宽大椅子上。
左右两个腰间悬挂着弯刀的侍卫手中持着火把,一左一右,立在两人身侧。
武媚儿看了一眼李师师,李师师这才缓缓开口:“我侯府基业乃梁山泽初始,其中梁山泽盘踞不少匪贼,为祸一方。
你等都是跟随侯爷北伐西夏的老卒,说身经百战也不为过,绞杀匪贼的事情,自然便落在了你们身上。”
这院落之中,所有的人数加起来,也不过是百余人而已,梁山泽多大一片地界?
方圆八百里水泽,梁山居于水泽之中,故而方才称之为水泊梁山。
其中大小岛屿、芦苇荡、海子众多,盘踞的匪贼更是多不可数。
就凭借这百余人横扫八百里水泽吗?
这或许是世间最大的笑话。
然而,这百余人听闻李师师这番话,面上不仅看不到半点畏惧之色,反而散发出一股冲天杀意,几乎让整个院落中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武媚儿兀自感到自己脸上的寒毛像是收到了什么刺激一样,不受控制的倒竖了起来。
这便是杀气了!也就是说,他们并不觉得这是笑话,或者叫他们去送死,他
们是认真对待了。
杀气,无形无质,却又真实存在。
李师师心中不免一赞,这些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并非是针对她和武媚儿,但两人做在前头,却依旧能有那种心惊肉跳之感,足可见这群从跟随李仁北伐之战归来的侍卫们,有多么可怕了。
念及于此,李师师不免回头看了一眼武媚儿。
武媚儿这边,缓缓站起身来:“侯爷为京东西路节度使,伐定梁山一侧,京东西路一路所有兵马,尽数归属于侯爷调遣,你的先行一步,察言观色,作侯爷的眼睛。
各州郡大小官吏,但凡有不从者、不服者、你等只需记录下名字,一切等到侯爷到了郓城再做定夺。”
“喏!”
众侍卫纷纷齐声应诺道。
“王庆宋江二将留下,其余人等各自散!”
众人挥动火把,鱼贯走出院落。
王庆微微看了一眼宋江,在火光下,他看到宋江鬓角两边上,不受控制的往下流汗珠。
月份已经到了十月,气候早就已经转冷,这样的天气下,当然不可能是热出汗来的。
“宋公明?”
武媚儿忽然开口。
宋江没有来得心里一虚,慌忙上前一步,拱手拜道:“夫人!”
武媚儿转身坐下,靠在椅子上,这才缓缓开口:
“侯爷带你如何?”
宋江迟疑了一下,却正色道:“恩同再造!若非没有主公一力提拔,宋某现在依旧只不过是老家郓城的一个小押司罢了,甚至于只是一个低贱的配军,如何能有今日这等风光场面?”
武媚儿对宋江的回答似乎非常满意,微微点了点头,又问道:“本君带你如何?”
“属下一人在京城,夫人赐给居所、钱财,甚至还为属下张罗婚事,此等恩情,属下万死难报!”
“人的命只有一次,死一次就够了,更别说什么万死。”武媚儿笑了笑,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放松了下来。
宋江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些许笑意,只是一边上的王庆有些看不明白,宋江之前鬓角边上留下的汗水,究竟是为何?
难不成真的是应了侯爷那句荤话:有钱了,肾就亏了?
“那这么说,你和水泊梁山那边的绿林好汉们通信,也是为了劝说他们今早归降侯爷?”
此言一出,宋江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吓得纳头就拜,人在六层的石头阶梯之下,显得异常卑微。
“少君息怒,宋江确实是和那边的水贼有联络,但那只不过是以往年少无知的时候,和这些人有过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