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德侯告诉我的。”奶娘说出了另外一个让李秉常更加讨厌的名字。
可他愤恨过后,却发现自己无能到愤恨都不可行的地步。
因为,女德侯就在他面前。
“你怎么可以擅自闯入我的侯府?”李秉常咬牙切齿的低吼道。
“我要进来,谁敢阻挡我?”梁夭夭转身坐在了忤逆侯的主座上,目光高傲,看向李秉常的眼神像是在垂怜。
李秉常讨厌这种目光,可他现在动一动身体,就疼得要死,他现在很想冲过去,撕烂梁夭夭的脸,挖出她的眼睛,丢在地上踩碎了才好。
“总觉得活着才好。”梁夭夭轻笑一声:“当初在西夏的时候,我就劝说过他,让他自立为帝,我做他的皇后,但是他没有同意。
现在回来了,成为了大宋朝廷最会咬人的狗,哪曾想主人看他,是狗终究是狗,主人心情不好,想打狗就打狗,如果是那天动了一些别的想法,想要吃狗肉,这狗也只有乖乖的让主人割他身上的肉。”
李秉常仰面躺着,泪水从他的眼角边上滑落,他绝望的问:“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现在只想活着,不管自己做人还是做狗,活着就好!”
“看样子割
掉你身上的某个东西,把你所有的勇气都已经割掉了。”梁夭夭收回了鄙夷的目光,只是带着嫌弃的口吻:“你没种了。”
李秉常轻声惨笑:“我很早以前就没种了,我想信报应的说法,当年我父皇夺走了别人的妻子,还把那家人杀戮一空。
现在别人夺走了他儿子的妻子,别人也把他的子孙杀戮一空,这就是报应。”
“我今天来,不是听你来说报应的。”梁夭夭道:“大相国寺那些和尚,应该会非常相信你说的这一套,这样的话他们就会有新的素材编故事,然后去骗取那些可怜人的香油钱。”
“那你还想要我做什么?”李秉常绝望的说到,他声音凄惨。
梁夭夭道:“想改变自己的命运,任何时候都不迟,但是这就要看你愿不愿意合作了?”
“不愿意,你滚。”李秉常忽然嘶声狂吼了起来,吓得熟睡中的小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奶娘赶紧轻轻的拍打着小儿的背,给他喂奶。
梁夭夭道:“等我去了女德侯封地以后,你记得搜集一下东京城的情报,有多少就搜集多少,全部送到我这里来。”
她站了起来,走到了塌边上,看了一眼闭着眼
睛,泪水却不受控制从眼皮缝隙里边钻出来的李秉常,弯下腰,摸了摸李秉常的额头:
“你恨的人,也是我恨的人,既然都是我们恨的人,那我们为什么不能联手一次?”
李秉常的脸疯狂的扭曲了起来,梁夭夭收回了自己的手,她继续说道:“事情变成这样子,不是你想要的,也不是我想要的,但生活就是这样,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苦难来临的时候,你都要承受。”
李秉常忽然睁开眼,他一双眸子全是泪水铺满:“侯府中,到底有多少你的人?”
“不是我的人,而是一个你现在还没有资格知道的人。”梁夭夭轻蔑一笑:“不过,你如果能把我说的事情做到了,未必就不能知道那个人是谁。”
“同样,你在东京城中,大可以放心,那个人会在暗中保护你。”梁夭夭看了一眼正在给孩子喂奶的奶娘:
“别忘记他说的话,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带把儿的男人做不到,但是不带把儿的男人,却能做到,甚至还能名留青史!”
李秉常绝望的靠在榻上,一动也不动,他痛恨自己没有勇气在兴州城自尽殉国,。
甚至于……许多年前的时候,他回想
起来,总觉得自己那个时候就应该去死了才好。
为什么要背负这么多的屈辱,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活下去?
小孩的哭声把李秉常从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