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已经停了。
李仁当然没有在武府的宴会上停留太长时间,很少坐在马车里的他,现在也不得不缩在马车里边。
也不知究竟是天气太冷的缘故,还是毒素在身体里边作怪的原因。
李仁感觉自己现在很怕冷。
马车缓缓在东京城里走着,李清照就跟在李仁身边照顾他,武媚儿自然是需要坐镇文定侯府的。
王舜臣肩上挎着飞羽神弓,坐在车架干上,杨志赶车,前后左右全是武府的玄甲铁骑。
李仁微微掀开了车帘子,朝着街道上看了一眼,被车轮碾压过的白雪融化以后,就变成了黑色的水,看起来很脏。
可李仁却注意到,竟然还有人在这样的天气里边赤着脚走路,那一双脚早就已经冻得肿胀不堪,甚至已经开始流出脓血,可那个瘦弱得和李仁记忆的丧尸模样一般无二的人,却像是感觉不到丝毫疼痛感一样。
李仁摸了摸衣袖,丢出一把银子,准确的打在那个人身上。
那个已经痴痴呆呆的人看着掉落在黑色雪水里边的碎银子,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居然拿手揉了揉眼儿,这才一把抓起雪水里的那几块碎银子。
李清照看着那近乎
发疯一样的人,狂喜无比的嚷嚷着。
“大雪忽然降临下来,灾民很多吗?”齐玄真随口说了一句。
李清照点头:“很多,朝廷已经着人在城外设置粥厂,此外各大商户、朝廷大人们,都在粥厂中施粥,但暴雪来的很突然,惠民河上边所有在中水稻的百姓全部都遭了灾祸,还有东京城附近许多村落里边,更是被冰雪冻得什么都没有。
涌入城里的灾民更多了,枢密院那边,已经开始在这些灾民里边选调青年,编入禁军中去。
稍微差一点的人,则编选进入乡军,以此来防止民变发生。”
李仁这才道:“那我们家呢?”
“早就已经去了。”李清照嬉笑:“这些事情,都是从城中的命妇们在一起商议着怎么做的,自然不会过问老爷。
我们家熬煮的米粥,可是能把铁筷子插在粥里稳当的竖着,不倒掉呢。”
齐玄真忽然响起一句话“筷子浮起人头落地”,只是宋人好像不流行这套论断,他们更喜欢把灾民编选进入禁军之中,成为帝国兵团的后备军。
这样的政策,导致整个帝国冗军,空有几百万雄兵,却无多少真正的战力,甚至毫不
夸张的说,到了战场,大多数情况下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但是也有些人,不愿意进入禁军中。”李清照看着那丧尸一样的背影远去,回头看着李仁,摇摇头说:
“民间都说,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订,哪怕都快要饿死了,也有些人不愿意去禁军招募那边入伍。”
李仁轻笑一声:“先帝朝的时候,北伐西夏死伤惨重,这些人恐怕都还没有听说我领军北伐西夏德胜的事情。”
“消息闭塞的地方,没有听说过夫君的神勇,本不足为奇的。”李清照笑了笑,“只是等回到了绿江南那边的时候,夫君还要喝酒的吗?”
“那你说呢?”李仁感觉李清照是越来越进入到了一个小媳妇儿的角色里头了。
“能别喝就别喝了,都已经这样,再喝恐怕就伤身体了。”李清照不满的说到,因为她感觉李仁那意思,肯定是要在喝的。
她基本上已经问出来,是宫里有人出来,故意和李仁拉好关系的。
可她总觉得,都已经是堂堂侯爷了,还需要低三下四的去求人不成?
“那就不喝。”李仁点头,她伸手捏了捏李清照的脸,发现李清照整个人的耳朵
根子都绯红了。
出了东京城以后,寒意更深一层,李仁看到不少难民都在街道两边搭建起来窝棚。
寒风一吹,他整个人不免显得精神一些,彻底把车窗挑开,看着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