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重新坐了下来,指了指杨士奎眼睛瞄着的猪前腿:“吃吧,我就不信你发现了,就这样回来禀告我?”
“嘿!”杨士奎重新抱着猪前腿,一边啃肉,一边道:“我那时候就觉得要出大事了,果断分兵,让秦明领着四千骑,继续追杀那些散骑。
我自己就领着六千骑越过了黄羊平看,他娘的!谁曾想我们刚刚过去,就遇到了沙漠里的风暴,吹得那人一张口,就是满嘴的沙子。
折腾了小半日时间,这沙尘暴这才停了下来,随后我们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发现了一匹辽军的尸体,不足两百人,全是骑兵。”
李仁眼睛一眯:“难道传闻有误?”
“什么传闻?”杨士奎问道。
“不是说辽国皇帝耶律洪基每天上朝都在和大臣赌骰子?怎么会对我朝北伐西夏感兴趣了?”李仁抬起头来,看着杨士奎:“你们继续往下追了吗?”
“又深入一日路程,四野里全是沙漠,偶尔能遇到几个客栈,看到我们宋军来了,都吓得不敢说话。”杨士奎脸上杀气大作:“问什么都不说,给钱都不说,我这个暴脾气啊,直接让人屠了好几个寨子,结果他娘的居然搜出来了好几个躲在里边的辽军,还不等我问话,直接就自戕了。”
“将军,辽人有
大动作啊,是否要发令书,让河东路的人准备着,以防止辽军忽然越过辽夏国界,切断我军后路?”
李仁捉摸了片刻,河东路和西夏东部、辽国西南部接壤,地段也是非常复杂。
“你领着兵先去黄羊平那边防备……”
“别啊!”杨士奎赶忙放下了酒碗:“别的不说,我这次跟着你来,就是想攻兴州城,您这永乐城突袭银州城的时候,也没带上我,这都已经打下铁门关。
眼看这就要攻破灵州城,兵锋直逼西夏国度兴州城了,你却让我领军去黄羊平,哪能这样啊?”
李仁揉了揉额头,朝这一边上的亲兵挥手:“你们都退下!”
“是!”
众人退下,李仁这才道:“老哥,您说这都是您发现的,你不去,难道让别的人去?这节骨眼,隔着不到千里地,都能看到西夏人的国都了,你让我派谁去?”
“那也别派我啊!”杨士奎道:“我这在东京城搂着小妾,喝着酒,听着江山烟雨的曲儿,你让人算计了,来这边北伐。
我可是啥都没说,一脚踢飞小妾,领着家将就冲了进来,就冲着我这份情谊,你让我去黄羊平吹风吃黄沙,对得起我吗?”
李仁嘿嘿冷笑一声:“这不是杨老令公逼着你来的吗?什么时候变成你自己主动
来的?”
“这都说成什么话了?”杨士奎放下只剩下骨头的猪腿骨,“就好像我爹不说,我就不来了?咋们这交情?”
“你还惦记着广济河上,你家那几十个铺子?”
“哪有这回事?”杨士奎摇头:“早就不想了,倒是这次回东京城以后,你想好接下来的日子怎么活了吗?”
李仁摸了摸鼻尖:“什么怎么活?”
“别装傻子,你这眼睫毛都是空的!”杨士奎端起酒来:“名人眼前不说暗话,我们天波府是老贵族,你现在变成了大宋的新贵族,你就没想过怎么活?
朝廷上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尤其是你这个侯爷,啧啧,不知道多少人会拿你屠二十一万西夏军的事情做文章呢?”
李仁耸肩:“反正现在没人说。”
“那是因为你在外领军,连接大捷,谁敢说你?等到你回去的时候,你看看,那群御史能喷到你祖宗都气得从棺材里蹦出来。
我进城的时候都听说了,你他娘什么时候看上西夏国的皇后了?这可是犯忌讳的事情。
要看上,也只能是咱家天子看上西夏国的皇后,你这不是没事找事,真以为自己头铁?”
李仁给自己倒了一碗高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