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王朝云惊呼一声,扑到了苏轼床榻边上,梨花带雨般哭了起来。
苏轼轻轻咳嗽一声,假意拉下脸来:“何以这般无礼?李大人和老夫学生都在场呢。”
王朝云抬起衣袂来,哀泣着擦掉面上泪痕,眼角泪花:“老爷,是李大人家传的药方,治好了老爷的顽疾。”
苏轼闻言,伸手拍了拍脑袋,回忆着:“难怪老夫方才感觉有人喂给我什么甜甜的汁水,竟然是你家传秘方,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啊!”
“苏公严重了。”李仁立在床边上,拱手道:“苏公高义,前两日学生便已经知苏公病情,一直都在家中名人翻找这祖传下来的药方。
今日方才找到,便赶紧过来,不曾想苏公喝下药汁后,果真有效,也算是苍天开眼。”
苏轼活动了一下手脚,满目都是疑惑之色:“非是老夫追问你家传良方,只是心中奇怪,再如何珍贵的药材,也难以让人在短时间之内就完全复苏啊。”
“这……”李仁看了看左右,面有难色:“实不相瞒,先父早些年和我岳父行商,走遍天下各处,所见到的奇人异士,也是多不可数,自然也就得了一些珍贵之物。
其价值更是……”
李仁故意做出失言的
动作来,窘迫的看了一眼苏轼,难为情道:“先父曾留下遗书给我,早些时候学生顽劣不堪,后来方才明了先父一番苦心。”
苏轼见李仁左右闪烁言辞,便知道他给自己喝的药,必定是无比珍贵的,而且有着自己的难言之隐,便爽朗一笑:
“禅宗有言着相,今日老夫倒是着相了,得你良药,本该感谢的,眼下时候不早,便在我府中安歇吧,明日在会隆恩县去。”
“恩师!”黄庭坚拱手道:“李大人今日先朝洗练石炭可做燃料的良策,已经被官家擢升为龙图阁侍制了。”
“哦?”听到这个,苏轼感觉很吃惊,他吃惊的不是李仁被擢升为龙图阁侍制,而是石炭可以当做燃料燃烧了。
“这是活人无数的圣举啊!”苏轼坐在床上,伸出手。
李仁赶紧上前,侧着身子坐在床边上,苏轼很激动,握着李仁的手道:“此间有此法,你可居于更高位,然而你年岁是短板,不可心生骄纵之意。
须知满招损谦受益,越是身居高位的时候,越是要警惕小心。”
苏轼真诚慈爱的眼神感染着李仁,他轻声道:“学生谨记苏公教诲,苏公病沉多日,还是先安养,若为学生的事情,再度沉沦;学生心中
难安。”
“嗯。”苏轼这才放开了李仁的手,看了看左右,目光落在王朝云身上的时候,不由露出笑意:
“你等都下去吧,朝云陪着我便可。”
众人闻言,纷纷鱼贯退出房门后。
李仁这边看着缓缓关闭的房门咧嘴一笑,方才转过身来的时候,就看到李格言和黄庭坚两人一揖倒地。
世间万般言语,“谢”最容易出口,然有时候,“谢”这个字,并不足以表达人们的感激之情。
李仁背负着双手,面带微笑任由两人作揖,若是他不同意,或者是闪避开来,两人心中一周都会有一个结。
这年代的人,远比后世的人更有信仰。
两人直起身来的时候,李仁躬身行礼,黄庭坚急忙道:“不可还礼!”
李仁道:“方才是李叔和黄兄为苏公答谢我的,而现在确实我作为后辈,感谢两位信任我,让我给苏公服用药汁。”
“你呀,当真是什么都有你说的。”黄庭坚摇着头苦笑道。
李格言只是笑笑,他心情大好,领着李仁往外边走,送他出府。
擢升为龙图阁侍制后,他明日需要参加朝会,朝会过后,这才去龙图阁轮值,所以不可能留在苏府过夜。
马车上,李仁开始沉思,火药在宋朝已
经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