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恕变色道:“大人是担心,这李仁买下这广济河沿岸十里的商铺,可能会是梁山泊贼寇暗中指示?或者这就是梁山贼寇暗中授意的?”
蔡确神情如常,看了一眼邢恕:“你觉得可能吗?”
“不可能。”邢恕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不过他并不以为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大人这番推测
确实危言,梁山落草之人,多半都是穷苦人家出生,哪里有什么本事能出资购买广济河外沿岸十里商铺?”
“这十里商铺紧挨着帝国心脏,之前分散在多人手中,自然不足为祸,可眼下却阴差阳错的汇聚在一人手中,所以老夫才会如此敏感。”蔡确说道:“不过……自从王相公遭罢免贬
官出京城,老夫心中就一直惶惶不安,我等好不容易才让反对王相公新法的吴冲下台,自己坐上了大宋宰执的位置,可……先帝驾崩,我心中同样惴惴不安,总有种新法即将被罢免的惶恐之感。”
不等邢恕说话,蔡确又道:“你可曾注意过,这李仁先是卖了和新法息息相关的两处产业。
”
“一者是东城门外修筑城墙的工程,二者是新法强军之策,所以东京城中众多富商巨贾,求购军器作坊,以此为朝廷锻造高质军器,以此谋厚利;可是李仁想都不想,就卖了。”
邢恕本来不觉得有什么的,可是听着蔡确这样说起来,原本就略显阴沉的眉头又一次缓缓皱了起来。
能
成为这个帝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蔡确自然比邢恕这一位墙头草看得更深更远。
“然后,他无视新法对商业收购的巨额免行钱,一口气就买下了广济河边上沿岸十里四百零八家商铺,这些商铺每一个月交出来的免行钱,都近乎是四十万两!”
这样的行为何止是败家,简直就是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