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元海提到苏清月时,语调虽然很生硬,但细听就能品出语气里的关切。
白承允走到沙发上坐下,从茶几上随手捞了本财经杂志翻看着,也不看白元海,“她没地方住,您还能让她住进秋园?”
不是一直让他们两个私下里少接触吗?
白元海哪能不知道白承允心里是怎么编排他的,他冷哼了一声:“就算是住到秋园,那也只是看她没地方去暂时借她一个容身之所。心柑这身体还没好,如果因为她妈妈没地方住而整天提心吊胆的,你们还想不想让孩子康复了?”
心柑确实有点担心。
她们母女两人在牢里待了那么多年,出来后举目无亲的。就算有外公,但现在外公还在住院,妈妈也不可能去打扰他们一家。
当然也不可能花钱去宾馆,妈妈舍得为她这个女儿花钱,可自己却一直很省的。
心柑把手里的香蕉放回到果盘里,看向白承允:“白叔叔,你知道我妈妈住在哪里吗?如果可以的话,我能让我妈妈也住到这边来吗?你放心,我们不会白住,我妈妈会付钱的。”
白承允垂着眼眸,没说话。
眼底的冷意却在散开。
他中午那
通电话已经在给苏清月台阶下了,可一通电话时长1分零8秒,苏清月这个女人愣是没跟他提出借宿秋园。
她宁愿去住连张床都没有的工作室,都不向他开口。
白承允不想管苏清月的死活。
可心柑殷切的视线还落在自己身上。
白承允合上财经杂志,招来冷苍:“你去……”
话还没说完,于尉招呼着两个保镖抬着一个大箱子进来,“小心柑,你乔叔叔给你的快递,快来拆开看看有什么。”
女孩儿不是最喜欢拆快递吗?这么大个箱子,小心柑一定很高兴。
乔中天?
白承允看着那个箱子,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
冷苍还在等指示,“先生,您让我去做什么?”
白承允把财经杂志往茶几上一扔,人站起来往楼上走去:“没事。”
冷苍:“?”
心柑和白元海等了半天白承允的答案等来这么个结果,心柑隐约觉得她经历了第二次“友军背叛”。
白承允这个态度,白元海的暴脾气也上来了:“心柑问你话呢,你作为一个长辈,不该先回答她吗?”
白承允脚下连停未停,“放心,你妈妈她有地方住。”
她愿意
在工作室里,就让她在那住一辈子吧。
心柑心里的担忧不减反增,烨哥儿握住她的小手:“苏阿姨肯定是住在她的工作室里,虽然没有家里的床舒服,但她工作最忙的时候也不是没住过的。我爸爸正在更年期,不好劝,先让苏阿姨将就一晚上,等明天我幼儿园放学,亲自去请她来秋园住。”
心柑点头,“哥哥我知道的。我看新闻说,最近股市很不太平,从早绿到晚,股民们看什么都是绿色。白叔叔要不想绿,工作压力肯定也很大,我们要体谅他。我妈妈来了后,你先费点心照顾照顾我们,等我们家装修好了,你去我们家住,换我们来照顾你。”
烨哥儿觉得哪里不太对。
股民的“绿”和老父亲的“绿”,应该不是一个“绿”吧?
算了不重要。
他做梦都想去香樟花园住,那里的生活简直就是天堂。
他立刻伸出手指和心柑拉钩:“就这么说定了。”
白元海看着两个拉钩的孩子,又看了眼放在沙发旁的快递箱子,历经了数十年风霜的老人,双目如炬。
科海路某连锁大药房。
苏清月向药店的小姑娘借了个一次性纸杯,用药
店饮水机里的热水冲了包三九胃泰。
一杯暖暖的药喝下去,折磨了她大半个晚上的胃终于舒缓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