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雪下,栅子的头被隐在雪中,蓄势愈发。几点了,快迟到了。自然地警钟敲醒正翔,十四里的路怎么办,自行车也坏了,“走吧!”正翔叹息着,之后一深一浅的脚印便在地垄间穿插,泥土裹满了裤腿,泥点溅满了全身。到了学校,已经迟到了1个多小时,正翔紧忙走到较近的学校后门,发现后门还是锁着的,情急之下也不管什么了,就从三米高的大门上爬了过去,下来时不小心腿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正翔也顾不上看,就向班级冲去,到了班门口,胆战心惊地敲敲门,推开门——
数学老师,一个高学历的,东北师大毕业的高材生,擎着金丝眼镜,看了看:“呦!迟到了不说,这怎么还成了泥人啊,出去打仗了,赶快给我回座位上去!”听了老师的话,再看看正翔的样子,整个班级哄堂大笑。正翔默默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低着头,嘴里叨咕着……正翔的同桌小雪,一个县里税务局干部家里的娇小姐,捂着鼻子:“哎呦呦!瞧这脏的,你上工地了咋的,往那边坐坐,别弄脏了我的裙子,乡下佬!”正翔将身子往外挪了挪,半个屁股坐在凳子上 。从已经脏得像泥球一样的书包里拿出本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黑板上错过了的试题,奋笔抄写着,腿上的血和泥水搅在一起一点点沿着裤脚下渗……
搬家了,锅碗瓢盆不要了,枣红马、鸡鸭都卖了,老黑贝送人了,老房子租了,为了正翔能考上重点高中,翟裕良斩钉截铁的决定全家搬去县里。县里的新住处位于县的郊区,与农村的老房相比也相差了许多,新住处是一个两间半的土坯房,房子有二三十年的历史了,已经弃置在那里有三四年没有人住了,墙表面已经脱皮,而且房子推开屋门就是邻里间小路(胡同),房东家就在老房子的后院是新盖没几年的砖瓦房,但地势相比老房子有点洼,也是新房与前面的老房子相比唯一不足的地方。
刚搬到新住处两天,翟家四口就遭遇了十年不遇的大雨,而这场雨让这四口人吃尽了苦头。夜里,狂风暴雨在屋外摇山动地,屋内却安静的睡着,哗的一声,雨水夹着泥水便从屋顶涌下来。这股冷水直接泼到熟睡着的正翔脸上,翟正翔突然间被惊醒,用手一抹脸,发现都是泥水,听着外面哗啦啦的雨声大喊:“爸!妈!屋子漏雨了,漏雨了!”躺在正翔一侧的翟裕良也被一股冷水浇醒,说道:“知道了,别喊了。看来这老房子是年久失修,漏雨了。”翟正阳用手摸摸朦胧的睡眼,从被窝里爬起来:“看这样,漏的挺邪乎啊,找些瓦瓦罐罐接水吧,我上外屋地看看去!”正阳刚走出东屋,只听“轰”的一声响雷,吓了他一跳。屋里杜娘,“啊!” 的一声大叫起来,之后蜷缩到墙角,眼睛游移着,嘴里不停地叨咕着。翟裕良指着正翔:“快,找个被子给你妈,披上。”正翔拿起被子,小心翼翼地把被子披到杜娘身上,杜娘瑟缩着。翟裕良已在屋地上忙活起来:“正翔,下地!找东西接水,快!”翟正阳刚到外屋地大喊:“爸,快过来!外屋地全漏了,成水帘洞了”,翟裕良紧忙跑过去,雨哗哗地下着,不一会儿屋里已经被水浸泡了足有一尺深,爷仨儿忙碌着。后院房东家的灯,突然间也亮了,里面传出尖锐的女子的叫声:“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听见救命,翟裕良知道后院应该也被淹了,忙打开屋门向后院冲去,刚打开后院的大门,一迈步便折进了水泡里,水泡足有50公分深,翟裕良呛了一鼻子的水,忙退回去。翟裕良大喊:“正翔,正阳快出来,不行啊,水太多了。”正翔、正阳急冲冲地冲出来。翟裕良透过后院的灯光可以看出后院的水深的马上就要漫过房东家新房低矮的窗台了,看见正阳和正翔过来便说:“正阳,你把咱家的大盆,板锨都拿出来,快!”又朝向正翔咱俩先进去,看看屋里怎么样?翟裕良、正翔挽起裤脚,趟着水,走到后屋门口,后屋的窗户已经大开着了,女房东大喊:“翟哥快过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