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高高的隆起,就像非洲好久没有吃过饭的孩童,那瘦子走到翟裕良的身旁,翟裕良才知道原来是现在的村会计,王会计。那王会计将食物放在了地上,周仓撒开抱紧翟裕良的双手,摸摸了自己圆圆的脑袋,叹了声气说道:“唉,其实感觉来的时间也不对,我看嫂子、孩子们都睡了吧,本来想和翟哥好好聚聚的,这么的吧,咱们哪天再聚,替我向孩子和嫂子问声好,太晚了我就先走了。”说着就跟王会计朝门外走去,这突如其来的友好翟裕良还没有反应过来,两人已消失在黑夜中,翟裕良低头一看,那酒肉还在地上,忙拾起酒肉朝着门外追去,跑出门外,黑夜已笼罩一切,只能听见远处有马车,嘎吱嘎吱的响声,翟裕良只好把酒肉拎回屋里,第二天正午做了午餐,这也是三十年以来,翟裕良一家吃的最好的一顿饭。夜里王会计又来到翟裕良家说是送选票,并解释说凡是满十八周岁的人都有一票,并透漏说这次选举只有三个候选人,周仓、张均、还有上任村长,说道周仓的时候还不时的咳嗽几声,翟裕良才明白过来,昨夜为什么已经十几年都没有联系的人,会突然找上门来。
第二天一早,太阳还没有睁开朦胧的睡眼,村东头的公社小院便忙活起来,王会计和两个社里的小工安置着黑板,挪动着凳子与桌椅。太阳渐渐地升起来,阳光倾泄在小院内,你能看到小院呈方形,能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还算宽敞,小院的北侧是两间半的砖瓦房,也就是公社的办公地点,瓦房前不远你可以看见一趟趟的摆放的参差不齐的凳子,凳子都奇形怪状的,高矮不一不说,有些凳子根本没有凳面,只是四根粗壮的木块支撑着,据说这些木凳都是公社刚刚成立的时候,社里要求村里每家每户做一个板凳交上去,作为公社成立的第一笔公共财产,当时,由于很多村民根本就没有接触过木匠活,所有做出来的木凳千奇百怪。几排凳子前面两三步远的地方,就是一个用砖头和木板搭起来的台子,下面垫着砖块上面铺着五六块木板,木板上面凹凸不平,还有许多张牙舞爪的木刺。台子上左面放着三把木椅,中间放着一个破烂的木桌,木桌上铺着块黑布,但你还是能通过木桌那四条掉了漆的腿看出这张木桌的古老,台子右侧放着一个红纸包裹的大箱子,上面歪歪曲曲的写着“投票箱”三个大字,台子后面紧挨着的是一块木板,确切说是用两根插在土里的树枝丫支起的黑板,黑板明显刚刚被泼过墨,阳光照射在板面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黑板四周是用破布包裹起来的,可能是怕木刺扎到人手,也可能是怕由几块木板拼凑成的黑板散架,黑板下面的木豁处插着几根粉笔,支撑的枝桠上挂着一块破抹布,这就是简易的黑板擦。
太阳越升越高,村民们陆陆续续地赶来了,三位候选人也板板整整的坐在台上的木椅上,周仓出奇的穿了一件绿军装,那军装明显有点小,几个纽扣紧绷着,他那肥肥的肚子好似要将衣服撑破,但村民们却对那件衣服充满了敬意,因为那套行装是以前老片长的,而周仓便是老片长的儿子,这也是为什么一个从小不务正业的孩子,长大后能成为党员并且有资格参加村长选举。邻家大叔,穿了一身蓝色的劳动服,看着样子显得很疲惫,但还是故作精神,挺直腰板,双手放在胸前,好似在站军姿。而老村长显得安逸的多了,还是那身穿了不知多少年的灰色中山装,双手搭在椅把上,那历经沧桑的脸上又多了几道皱纹,呆呆地望着坐在下面的乡亲们。
半晌的功夫,乡亲们就都聚齐了,而整个院子却乱成了一锅粥,坐在木凳上的村民像是地球失去了引力一样,姿势千奇百怪,交头接耳的聊着天,甚至有些村民直接把毛衣拿来、把孩子抱来,在那无所顾忌的织着毛衣、给孩子喂着奶,还有些没座的村民簇拥在座位后面勾肩搭背吼声如雷,甚至一些村民直接骑在社里小院的园墙上,东张西望着,翟裕良一家坐在了人群的右后方,旁边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