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金霞城的人们都听到了这声刺耳的尖啸。
即使雨幕和惊雷亦无法阻挡其分毫。
“快看……那是什么?”
有人惊讶的指向城北方向。
借助着划破夜空的闪电,撤离的士兵目睹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奇景。
只见在蒙蒙大雨中,堆场上方出现了半截“通天之桥”——如果不这么形容,他们根本想不出更贴切的词汇。那条黑影又长又细,几乎横跨了半个堆场,而奔行其上的,则是一颗耀眼的星辰!
大部分人甚至忘却了邪祟的威胁,直愣愣的停下脚步,注视着它越来越高,直至完全脱离黑影的束缚,飞向宛若静止的魔。
当两者合二为一,整个世界都仿佛陷入了寂静之中。
直到数息之后,一道痛苦的狂嚎才让所有人回过神来!
那竟是针对魔的攻击!
大部队已经在向西墙撤离,谁还在与敌人战斗?
答案显而易见。
魔的身躯变得不再规整,它重新回到了原先的膨胀状态,疯狂的扭动,变化,似乎痛苦至极。在翻腾之间,它不断喷出大团黑雾砸向地面,像极了垂死挣扎的野兽。
而对方嚎叫得越是痛苦,士兵们便越是欢腾。
“……发生了什么事?”被这声音所惊动,宁婉君再次微微睁开双眼,低声问道。
“殿下,婢子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秋月蹒跚着走到担架旁,将刚才见证的奇景讲述出来,“夏凡他们居然真的挡住了那只魔!”
“咳咳……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宁婉君露出一丝早已预料到的微笑,“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奇迹啊。”
……
口径——即正义?这是什么方术?
这算哪门子方术!?
方先道张大着嘴望着天空,全然不顾哗哗的雨水灌进自己的嘴巴。
相比撤离的军队,他就站在堆场旁,自然也看得更加清楚。那枚铜钟不知被什么东西所推动,居然像飞鸟一般扎进了魔的身躯。
碰撞发生的瞬间,以撞击点为中心荡开了数道波纹,它们此起彼伏,仿佛构成魔本体的不是泥土砂石,而是水一般。但下一刻,魔的表面就出现了无数裂痕,并沿着波纹荡开的方向层层炸裂,同时喷出了大量黑雾。
毫无疑问,那颗铜钟对它造成了极为致命的伤害。
光是这一点倒不出人意料。
铜钟的个头摆在那里,谁被砸一下都够呛? 更何况它是飞着出去的? 其声势想想都觉得惊人。
不过——这跟震术有任何关系吗?
他敢打赌任何术法秘录上都不会有类似的记载。
若非亲眼所见,方先道决计不会相信震术还能这么用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尽管心头震撼不已? 脑海中却恍如明镜。
先甭管方术的名字为什么这么拗口? 以及它到底算不算震术,怪不得他始终无法卜算出这件事的完整卦象——不提千变万化的卦盘本就难以琢磨? 就算把此刻这一幕画下来摆到他面前,他只怕也参不透这其中的奥秘。
谁能想得到? 昭示为水的占卜结果会以这样的形式展现出来?
换方家老太爷来都无济于事吧!
但现在方先道确信? 若再出现同样的卦象,绝不会难倒他第二次。
因为他已经见识过卦象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他走在了所有占卜者之前。
“喂,你傻愣在那干吗?”夏凡冲着一脸陶醉的方先道大喊道,“还不打算逃命吗?”
这一喊将对方从遐想中拉回神来? “逃?逃去哪?”
夏凡只觉得脑袋胀痛? 这些人怎么都喜欢在战场上发呆?“当然是去北城墙!你没看到魔有些不对劲吗?”
何止是不对劲,简直像快要爆炸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