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铺地铺,反正都是一个样的,是吧?”
苏昀臣说:“被子洗了。”
陈安宇说:“洗了就洗了呗,怎么了?”
苏昀臣道:“问题是,全洗了。”
除了客厅这已经废掉了的和床上的,全部都洗了。
他现在就不明白自己同桌勤工俭学到底到了一个什么走火入魔的程度。
你洗就洗吧,爱干净也不是什么坏事儿,你说你墙皮脱落就脱落吧,房东也该为自己的恶行做出一些反馈了,你说你来客人就来客人吧,他几百年没有同学来家里了。
撞一块儿是什么意思啊?啊??
正当这个时候,楼下的小孩开始组队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唱《孤勇者》,是陈奕迅听了以后心肌埂塞的程度,那声音,那高度,那境界。
陈安宇道:“不如……”
苏昀臣道:“别说了,也只能挤一挤了。”
陈安宇不敢说他对这个结果并不排斥,因为他同桌已经生无可恋了。
陈安宇先去床上躺下,用尺子量好了二分之一的位置是在哪里,挤在一个角落。
这是一张单人床,尺寸还可以,两个人能躺下。
他眼前一暗,隔壁的隔壁的隔壁是客厅,苏昀臣把灯关了。
苏昀臣走到卧室,看着陈安宇把眼睛睁得老大,说:“你把眼闭上,我换衣服。”
陈安宇有点困,也依然道:“怎么,怕人看?”
苏昀臣:“……你要看也行。”
听语气好像是怕他流鼻血?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件短袖,直接解开校服短袖的扣子,脱了下来。
苏昀臣背对着陈安宇,入目见得是他裸露的脊背。
明明看见的不多,却感觉自己什么都看见了。
他最后认命闭上了眼,背过身子去。
不久,他感觉床侧一沉,即使有一段距离,依然感觉得到对方的热度。
好远好远,却又好近好近。
大雁归巢,海鸟归家。
在海的一边,他对他说。
我没有家了。
陈安宇感觉苏昀臣睡着了,就转过身子,两人面对着面。
他不敢在白天偷偷窥窃,却在夜幕时分明目张胆。
苏昀臣的整个人缩在被子里,胸口起起伏伏,随着呼吸而动。
很多人是最勇敢的胆小鬼。
他是最胆小的勇敢者。
远在天涯海角不辞万里,近在鼻息身侧耳鬓厮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