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绍楼冷笑一声,默不作声。
他没有再问,似乎等着陈茂生主动坦白。
办公室里分外安静,此时此刻,贝绍楼倒像是这里的主人,而陈茂生成了被审视的人。
在贝绍楼的注视下,陈茂生才继续道:“开始交往时,我们之间感情很好,我也曾经说过要娶她。可是我心里知道,就算我想娶她,陈家这关我也过不去,我父母不会让我娶一个登不上台面的孤儿。他们早就在京圈给我物色好了门当户对的女孩子,不会同意我娶云凤仪。”
“可我当初又贪图云凤仪的美貌和年轻,她给予我的快乐是真实的,我也承认,跟她在一起才有爱情的感觉。不过,情侣之间该有的吵架我们也有。交往时,我不让她公开我的身份,其实还是出于一己之私。我是京圈有名有姓的陈家少爷,如果公开被媒体捕捉到,影响我的人生和前途。”
“她一开始照做了,就连她的好朋友都不知道她有一个男朋友。但时间久了,她觉得不公平,常常会以此跟我吵架。久而久之,我也厌烦,渐渐减少了来安市的次数。”
“她不知道我的住处,对我的信息一无所知,我不去安市,她就找不到我。每当我消失一阵再回安市后,她就会乖巧很多,哭着求着说以后不会再吵架了,只要能见到我就好。”
“我知道,年轻时候的我很卑鄙,利用女孩子敏感的情绪,将卑鄙发挥到了极致。”
“每当我想要她妥协时,我就会回京城,她舍不得我,后来再没有跟我吵过架,对我百依百顺。”
说到这,陈茂生又回忆起过往的事。
他仍然记得那个穿着旗袍如海棠花一样娇弱动人的女孩依偎在他的怀中,哭着求他不要走,不要离开她,也哭着说,她以后再也不作不吵架了,只要他不离开。
听到这,贝绍楼脸上的冷漠更甚,眼里都是嘲讽的痕迹。
云凤仪从小就是孤儿,没有得到过关爱,进入爱情后,她把陈茂生当做全部,黏着他依赖他,而陈茂生却利用这种依赖,将这份依赖化作利剑再刺向云凤仪。
真是卑鄙无耻。
说到底,爱的更深的那一方输得更彻底罢了。
陈茂生沉默了,不想再往下说。
“绍楼,我不太想回忆这段过去的事,时间久了……也没什么好再回忆的。我不知道你想听什么,说实话,我不想再想起跟云凤仪相关的事,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你是不是知道云凤仪后来的事?她在京城去世后,她的女儿……”
“别急啊,陈总,我似乎并没有听到太多我想听到的内容。”
“绍楼,你想听什么?那些交往的细节,我实在不大记得清了。”
“这只手镯,想必也是陈总送给云凤仪的了。”
贝绍楼从大衣口袋里拿出那只古董金手镯。
手镯早已清洗过,宛若新生,上头镶嵌的珠宝熠熠闪光。
窗外的雨下得很大,敲打窗户。
陈茂生再次见到旧物,眼中终究有了一些婆娑的泪花。
“是。”陈茂生伸出手,“绍楼,可以把它给我吗?”
“这只镯子已经不属于陈总。”贝绍楼当然不会归还。
“绍楼,你从哪里拿到这只镯子?它为什么会在你这里?是不是云凤仪临走前给你的?你见过云凤仪?”
“这只镯子是去年我在国外一家古董铺收的。”
“怎么会流落到国外去?怎么会……”陈茂生不敢相信,他送给云凤仪的礼物,独一无二的东西竟然会流落到国外。
“陈总不知道的事情还多了去,只是陈总一直不说实话的话,我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