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的图书馆大楼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大楼外面的玻璃被撞碎，玻璃碎片从七八楼高的位置落下，砸到旁边的湖面。
舒未就站在湖边上，被第一声巨响吓住，转身的一瞬，激起的水花溅到她皙白的脸上，只有几滴，落在其中一边的脸颊，湖水冰冷的触感很快渗透到每一寸肌肤。
整栋楼陷入骚动，舒未紧张的心跳声被嘈杂的人声掩盖。
她抬头看一眼玻璃碎片掉落的地方，什么也没能看见。
狂奔进图书馆，舒未坐电梯来到八楼，她看准了那个位置，上了楼直奔过去，可是人太多了，跟她一样不断往那个方向涌进，她淹没在人潮中寸步难行。
艰难地投去目光，舒未看到了那几个警察的背影。
但是更远处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她不能看清，两人靠近最外面的玻璃窗，身上都有大片的血迹。
凛冽的风从撞碎的口子灌进来，把旁边的白窗纱吹得很高很乱，几乎挡住了他们。
“抓住了！”
“抓住了！”
舒未身旁的同学激动地抓起同伴的手，喊道，他完全挡住了舒未的视线。
两名警察将行凶者扣住，很快将其带出了图书馆。
“需要去医院吗？”
留在这层楼的警察上前询问程川旭的情况，他风衣外套里面的浅色内衬沾染了很多血，触目惊心。
警察不免担心他受伤严重。
程川旭笑了笑，轻微喘着气，低声回应：“我没受伤，不用去医院。”
他额头上冒着细微的汗珠，额前的几根碎发被打湿，看起来耗费了很大的力气，却依旧挺立着，如世间最巍峨的高山，那一刻，仿佛有不可撼动的气场。
几个警察听到他的回答都稍微有些诧异。
愣了一会儿，才说：“那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吧。”
程川旭轻轻点了一下头，想到什么，说：“可以先用你们的手机打个电话吗？”
“你要打给谁？”
“老婆。”
程川旭的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丝毫经历血拼的疲惫感。
“好。”
警察同意了，把自己的手机递给程川旭。
在这层围观的人散了一些，舒未终于能移开脚步，隔着不远不近地距离，舒未看见程川旭在打电话，他衣服上的血迹清晰可见。
舒未一直注视着，没注意到有电话打进来。
“没人接？”
警察询问情况，程川旭只好略表歉意，把手机还回去。
“应该在忙吧。”
说话的时候，嗓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和庆幸。
看见程川旭递手机那一幕，舒未好像才察觉到什么，几乎狂奔过去。
“程教授！”
她喊了一声，声音有点大，周围的人都不免投来好奇的目光。
程川旭正准备跟警察下楼，还没来得及迈出第一步，听见舒未的声音后刚一转身，她已经近在咫尺了。
警察以为是哪个花痴的学生，心里起了防备，随时准备上前制止，却没想到下一秒程川旭主动搂过舒未，不过只是轻轻地让她靠了靠肩，然后很快放开。
两人没说话，只是短暂地对望，但是程川旭嘴角的弧度肉眼可见地添了几分柔和。
舒未紧紧拽住他的衣袖不放，程川旭却因为自己满身的血迹不想让她靠近，示意她放开。
“我身上全是血，等会儿把你衣服弄脏了。”
舒未攥得更紧，看他的眼神好像在向他宣示自己的寸步不让。
“警察同志，这是我妻子，可以跟我一起去做笔录的吧？”
几个警察不约而同地点头，说：“可以。”
……
陈侃接到队员的消息，通知各其他人收队。
特地去看了一眼关押起来的凶犯，陈侃忍不住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