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你应该问你自己。问问你都做过什么？”
舒未红着眼睛反问，突然感到喉头一阵苦涩，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
总觉得有一种情绪就要爆发，她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绪，所以极力克制着。
看着舒盛没有变化的表情，她笑了，充满嘲讽的意味，不过她是在鄙视自己。
她怎么还会对舒盛这样的人抱有幻想？他从不会看到自己的过错，即使过了十年，也不会改变。
“你不会明白的。”
舒未敛回目光，近乎呢喃地说道。
舒盛没有听清，眉心皱出了一个很深的“川”字。
“你说什么？”
这一刻，他有迫切想要知道的冲动。
舒未继续无声地笑着，转身想要逃离他的视线。
被舒盛一把拽回。
“你说什么？”
几乎是逼问的语气。
“你，帮我叫辆车。”
舒未对男孩命令，看向他的眼神极尽冰冷。
灯光下极具破碎感的舒未让男孩有些看呆了，他愣了一两秒，手忙脚乱的拿出手机。
她只是站在那儿，不需要任何言语，不需要任何表情，都能让和她对视的人感受到仿佛世界在破裂。
心里某块地方被刺穿了，在缓缓流着血，细微到让人不易察觉，就是这样，才会在无意之中带给人最后的致命一击。
“叫好了姐姐！”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你也不要再说是我的父亲，会让我觉得恶心！”
这是舒未唯一一句带有感情说出来的话。
舒盛听出了她毫不掩饰的厌恶。
“真是长本事了！你现在是在倒打一耙吗！？”
舒未不说话，薄唇抿紧成一条直线，脸上恢复刚才的嘲弄。
“哑巴了？”
舒盛追着她的眼神，一次次强迫两人的目光撞上，每一句质问都好像占据着上风，振振有词，本能地将她贬低在脚下。
一辆出租车驶过大桥，在三人面前停了下来，舒未以为是男孩叫的车到了，疾步朝车走过去，没想到和下来的人来了个迎面相撞。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阴沉着脸盯着她看的霍梅。
她担心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盛哥，和小未见面啦？怎么不请去家里坐着聊，非要到江上来吹冷风？”
此刻的她，还不知道父女两人之间的矛盾。
看见舒盛一脸阴鸷，还以为是舒未把她十年前就离开舒家事告诉了舒盛。
她都不敢太靠近舒盛，她怕他反手就给她一记耳光。
舒盛的脾气她是清楚的。要是他真的知道了她们没去找过舒未，就任她自生自灭，当场给她一巴掌恐怕都是轻的。
“怎么，你又来装好人了？”
舒未语气轻描淡写，却极尽嘲讽。
“你这说的什么话？嫁出去了，就不认这个家了？”
霍梅心里忐忑不止，既不敢去看舒盛脸上的表情，又不敢说话大声。
“既然你来了，就带着他滚吧。”
舒未看着霍梅说，语气和神情都像在打发乞丐一样。
听得霍梅莫名来气，但只能憋着。
忽然想到不对，又有些愣住，她对舒盛的态度怎么也不好？
霍梅壮起胆子去看舒盛，发现他看舒未的眼神比他看自己的时候还要恐怖，有些懵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
“你住哪儿？过几天我再去找你。”
舒盛慢慢恢复到平静时的神态，低声问舒未。
他以为自己会无比愤怒，以为他会选择跟她决裂，可他终究还是没能下定决心。
“不用了，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舒未冷冷地回应，心想，要是再见，就是她送他下地狱的时候吧。
“你是要气死我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