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平安盯着地上的钱，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以前经常问自己，钱重要，还是尊严重要。那时候不屑一顾，尊严算个屁。只要钱到位，干啥都不累。
牧畜所总管太监的俸禄是一块银币，赵亮随手一撒便是六七枚，抵得上半年的薪水。典型的，先给一棒槌再给甜枣，恩威并施。
或许是自己对古代的钱币没有直观的概念，又或许自诩位面之子，理所当然高人一等，自然就不食人间烟火了。
入乡随俗，入乡随俗。刘平安默念几句，盘算着地上七枚银币的购买力，又拿起了牛皮纸。
果不其然，一道手书，上书：兹今日起，擢小多子掌管牧畜所大小事宜，安阳府后园总管赵亮，秦孝武王元年，中秋。
刘平安贴身放好手书，捡起地上的钱币，长吁一口气，踉踉跄跄而去。
…
秦王宫有多大，有多少建筑，刘平安不知道，据说有东西南北四座坊市。如意斋便是东南坊市为数不多的店铺之一。刘平安去过几次，也买过几本虫蛀鼠咬的小册，最终的结果：认得一些简单的小纂。
方块字的奥妙之处在于，一段话不需要都认识，便能知道大概的意思，所以勉勉算脱了文盲的帽子，简称：半个文化人。
如意斋的门前依旧空旷，这年头肯看书的人屈指可数，但或许是中秋节的缘故，里面仍有两个衣着体面的太监想犒劳犒劳自己的屁股，挑了几本软和的、厚实的，正在跟掌柜讨价还价。
最终，两人一脸不愤，气冲冲走去店铺。
刘平安暗叹，背后的大老板就是府库司，府库司号称秦王的小金库，想薅秦王羊毛？小太监不用脑子，一辈子都是小太监。
呸…我怎么感觉很光荣似的，刘平安摇头晃脑，走进商铺。
“旧书两文，新书八文。”掌柜是个黑瘦太监，一脸苦相。
“安阳府赵总管让我来的。”
刘平安简明扼要，既然赵亮让自己来，那必然有来的必要。五毒丹号称五毒福寿丹，一会五种毒虫，一会五种草药，又起了个模棱两可的名字，那必然不是单纯的毒药了。
刘平安不是傻子，略一思量，这丹药就是控制人的手段，至于如何控制，反正极为歹毒，那万蚁噬心的滋味，这辈子都不愿意尝试。而活路，或许就在‘如意斋’。
掌柜一脸漠然。“有何凭证？”
有诗为证。
刘平安只能默默嘀咕，都怪自己当初走的急，连个接头的暗号都要。当即撤下衣襟，露出那如蜈蚣爬行般的胸膛，不知是不是幻觉，那触角又往心口移了半寸！
黑瘦太监一眼瞥来，稍稍来了点兴致。“不简单，不简单。”
“不简单？” 我都这样了，你说不简单。
黑瘦太监咂嘴：“啧啧...年纪轻轻竟服了五毒丹，小公公前途不可限量。”
果然有隐情。“既是劫数，又是造化。” 赵亮的话不由的浮现在脑海，挥之不去。
刘平安知道现在不是吝惜银子的时候，摸出一枚银钱恭敬递上。
黑瘦太监不着痕迹地收在手心，终于挤出点笑容。“不知小公公是立了大功，还是犯了大错。”
刘平安略一思量：“自然是有功有过，姑且算功过相抵。”
老太监眨了眨眼，变成笑眯眯的模样，似乎不问个真切，不肯罢休。
你笑的比哭还难看，我真受不了这帮老阴阳人！
刘平安低叹。“事关安阳府，不知道掌柜还听不听。”
黑瘦太监连连摆手，直呼晦气，似乎也不想让刘平安多呆，匆匆拿出一只木箱。里面有书籍还有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吃了五毒丹，五脏经脉均被毒气侵蚀，虽然会有五毒穿心之苦，但每次发作经脉也会粗壮几分，好处便是激发人的潜能，佐以修炼法门，开窍也就容易了几分。坏处便是一旦成瘾，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