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实在不好意思啊,今天的兔头都卖完了。”
老板放下正擦着的,油光发亮的不锈钢方盘,有些纳闷地看着面前这个一言不发的漂亮小姑娘。
他憨厚的脸上并没有夏迟迟记忆里的岁月痕迹,一看就是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
夏迟迟慌忙把目光转向店铺门口的兔笼,里面空空如也。
“老板,我能问一下,之前你们养着的,那对一白一灰的垂耳兔呢?怎么不见了?”
小伙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除了大白兔,我们没养过其他的啊……你是不是记错了?”
夏迟迟钝了几秒,视线又落回自己胸口,声音飘渺的,也不知道是要告诉谁,“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她衣服上胸口的位置,赫然印着一个日出山头的徽标,底下是一圈小字。
惠城第一中学。
夏迟迟做梦都想不到,就在十分钟之前,也是这家店门口。
自己明明因为一场意外,已经……
可再睁眼,居然回到了12年前。
香樟小区入口的保安室里,那幅带电子钟的,土掉渣的山水挂画,模样簇新,连塑封膜都还没撕。
上面两个像烛龙眼睛似的红点,正有规律的闪烁着。
2006.08.05。
她行尸走肉般的回到了家,甚至神经质的开始打量起门口的一切,企图寻找一点蛛丝马迹证实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幻觉。
可玄关的摆设与记忆里多年来并无二致。
不敢开灯更不敢闭眼,莫名的冷意驱使她抱紧双臂,身子也不受控制地蜷缩着。
不知什么时候,夏迟迟被一阵电话铃吵醒,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开着门,窝在沙发角落里睡着了。
她摸索着到了墙边,乍然亮起的光,让她眩晕的头昏脑胀,思绪也极度恍惚。
铃声还在持续,她循着声音找了一会,才在沙发缝隙里,找到一个古董手机。
来电显示虽然只有一个字,但她双眼却禁不住一酸。
“妈……”
声音几度哽咽,却极力压抑着。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啊?声音怎么了?”
“……我睡着了。”
“原来是这样,吓死妈了。”
那边传来极小声的呵斥,“我就说让你别打吧,孩子睡了。你不听,非要把她吵醒……”
“我这不是怕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做噩梦就睡不着……”
夏母越说越委屈。
她有点头痛,嘴里安慰的话却脱口而出。
“妈,我没事,您和爸爸好好的就行。别担心我。”
“小迟,妈做梦了,梦见你被车撞了,你……”
“你跟孩子说这些干嘛!”
电话显然被爸爸抢走了。
“小迟,爸妈今年会早点回家过年。缺钱了就跟爸说,不要省吃省喝的,还有,学习也要抓紧,马上就要高一了。”
夏迟迟隔着电话,一一点头应好。
“还有,平时出去……也要注意安全。没什么事,爸爸挂了。”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夏迟迟早已泪流满面。
夏父夏母是道路桥梁工程师,常年奔波在外,严寒酷暑,风餐露宿,辛苦非常。
上一世,父母攒了一些家底后,开了一家小的设计公司,依靠口碑和技术,经营的也算不错。
直到后来公司出了问题,母亲被带走配合调查。父亲着急去事故地寻找证据,却因一场泥石流意外去世。
不久后,母亲也因为自责积郁自杀身亡,公司便转手到了小叔家,后由梁则西接手,在他的力挽狂澜下,公司不仅没有倒闭,反而越做越大。
当然,也不再是夏家的公司了。
没有什么能比失而复得的亲人来的更珍贵。
老天给了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