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昊这番话中,带着迭遭惊险而萌发的悔意,悔意之中,又有一种改过向上的进取心,那份进取心,正是他以往绝不可能拥有,对于武学的执着心态。
若是让昔泥岛的岛民见着如今的袁昊,定会吓得他们很大一跳,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都争先微微吃惊,觉得袁昊似乎有了些许不同,目光下意识望向李若虚,见她美眸冷峻,不由脸上纠结起来,道:
“你说得倒也不是不对,这般下去,咱们确实只有死路一条,别说是一年,甚至一个月也大有问题,可投敌习武,昔泥岛从未有过先例,未免、未免……”
袁昊听到撑不过一个月,大翻白眼,道:“这还不是得怪你,小赌小闹也就罢了,偏生赌上所有财产,他妈的,想来就生气。”
叹了口气,续道:“话说回来,你今天怎地这般扭扭捏捏的,平时你可跪得比我还快,莫非你讨厌李姐姐不成?”
他说到最后几个字,故意提高音量,说得很是大声。
李若虚闻言,冷目大睁,有意无意瞟去目光。
美目当中,流转情意,似有几分黯然之色,亦有几分期许之色。
她对这个问题,同样很是在意。
都争先大脸一红,见李若虚两颊飞红,咳了一声,道:“小孩子不要那么多事。”
袁昊眼珠子一转,哼声道:“讨厌就说讨厌,何必装模作样,咱们都认识多久了,你喜不喜欢,我岂会看不出来?李姐姐,我看啊,都争先当真很讨厌你。”
都争先耳中听得李若虚啊的一声,显是伤透了心。
大感着急,骂道:“放屁,放屁!放你爷的狗臭屁!姓袁的,你我认识多久,谁说我、我讨……讨厌了!”
话刚出口,耳中又闻李若虚啊的喜叫一声,这回声音中透着惊喜之色。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袁昊激将一回,不甚失了言。
脸上不由大热,暗恨道:“他妈的!怪童,好一个怪童!你倒不愧这怪童二字,你要是哪天走在路上被人捅了,我也绝不感奇怪。”
其时,只听得扑通一声,袁昊忽然跪在地上,且跪得毫不含糊,坦荡自得,脸上正气凛然之色。
李若虚刚从喜悦中回神,又是茫然又是惊骇。
袁昊笑嘻嘻道:“漂亮姐姐在上,小徒袁昊不服武律,不服道盟,只服李姐姐一人,请收咱们为徒罢!”
说着,就要磕头下去。
李若虚本想侧身避礼,双足忽然一紧,低头看去,竟是袁昊紧捉她左足不放。
不由得心底一跳,道:“袁少侠,还请放……放手!我、绝千阁和昔泥岛已不是盟友,况且武律在上,你们是无神者,绝不能这般违背常理。”
可话一说完,她自己却是一愣,那绝千阁如此弃百年盟友于不顾,不也是违背常理?
倘若昔泥岛二人连一年之期也撑不了,便死于道盟手上,心中未免会寝食难安。
袁昊紧捉李若虚莲足,道:“不放不放!放了就不教咱们武功了。李姐姐,我跟妳说,岛主爷爷和我说过:
人生在世,有些时候,就是舍了尊严也要活下来,只要活下来,仇可以报,饭可以吃,话可以讲,没什么不能重来的。”
这武者的拜师之道,没有讲求很多,可最有效用的法子,袁昊早从岛上学了起来。
李若虚愈是挣扎,袁昊一双小手便愈往大腿处溜去。
到得后来,她琼脸大红,根本不敢反抗,道:“就、就是如此,若是被发现了,武律定不会放过你我!”
袁昊眼珠子一转,贼笑道:“姓都的曾和我说过,赌场之上,只要不被察觉,老千就是最妙的牌技。嘿嘿,那只要不被武律发现,一切问题自然都不成问题。”
李若虚闻言,微微惊讶,目光不由转去,惊见都争先神情复杂,带有试探的目光,始终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