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之事、定心诀之事全抛在脑后,沿着岸畔走去,一路上看了少说五、六叶的小舟,那些渔夫的舟上都只有一个大鱼篓,盛满鲜鱼活物。
可现下老渔夫却是一大一小的鱼篓。
他心中好奇,探头过去,见着篓物,轻轻咦了一声,只见那大鱼篓里头无非是鱼、虾、贝类等活物,可小鱼篓竟清一色是绿壳乌龟,好不诡谲。
那老渔夫发现袁昊仔仔细细瞧着乌龟,轻轻抿笑,也不阻止。
待老渔夫整理好扁舟,拿篓要走,却是微微一愣,回头瞧来一眼,老目流转,恍惚一片,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深吸口气,再横过一眼,旋即神态吃力地拎起两个鱼篓,唉呦唉呦地叫着,摇摇晃晃欲要离去。
袁昊听那唉呦的声音,心下油然不忍,连忙追去,道:“老爷爷,你为什么要特意捉乌龟?难不成抚仙的乌龟很值钱?”
老渔夫满是皱纹的脸挤成一团,笑着摇摇头,道:“不对,不对,这乌龟难捉无比,就是再值钱,老夫定也不会捉了。”
袁昊又问:“那是为何?”
老渔夫两眼微瞇,远远挑望那头深山群峦,像在回忆般,道:
“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之事,约莫在三日前,抚仙镇为了范小姐婚宴张灯结彩,忙得不可开交,镇内却来了一位道姑。
这位道姑身子娇小玲珑,却偏要身着大蓝袍,那大蓝袍本就不合她身,时常在拖地,弄得袍子底边东黑一块西黑一块,迳自毫不在乎。
那位道姑平时沉默寡言,不怎么说话,可一开口定会料事如神,算什么中什么,连连说中十几人的事儿,无一有错。
咱们这才知道,这位道姑精通天人之道,懂得星象之法,很是佩服。”
说到此处,顿了一拍,袁昊急欲想知,忙问:“然后呢?那位道姑怎样了?”
老渔夫微微发笑,道:“有一日,老夫碰上那位道姑,她开口就说‘渔夫渔夫,水利万物而不争,滋养万物而不自恃。
难得有缘,容贫道说上一句,所谓系铃还需解铃人,你只消捉整整一百只绿乌龟,时候到了,自然会碰上解难人。’
嘿,好巧不巧,老夫确实心有烦恼,又想这位道姑懂天人之道,这才拼死捞乌龟。
但……但,唉,你瞧这乌龟捞了整整一早,只有五只、六只,天晓得得捉到何年何月。”
他话着,脸上是半喜半忧之情状。
袁昊眉宇微皱,想道:“捉一百只乌龟,那可得花多少时间?我曾听岛主爷爷说,江湖上的道士多不可信。
就是道姑也一样,而江湖上自称道长、道姑的何其多,怎能随意相信呢?唉,这位老爷爷糊涂啦!”
他自小于昔泥岛上听岛民描述江湖道士如何招摇撞骗、行不义之举的种种事迹,早将道士、道姑列为心目中的可憎对象。
只是这回出岛,最先让他遇着的道士却是武屠夫、叶道源二人,他们侠义肝胆,有情有义,一时间令他忘却了那份可憎之情。
此时听闻老渔夫之遭遇,心中想起飞云派二人,不由对那道姑更加不满。
袁昊忖道:“骗这等老爷爷,可有什么好的?话又说回来,这位老爷爷那般相信那道姑,我该拿什么法子说服他,好较他再受骗上当。
可我,我总不能……总不能说出昔泥岛之事罢?”
正当他踌躇万般,又听得那唉呦唉呦的声音。
原来那老渔夫提着两个鱼篓,已然走远,可他走一会儿拐左,走一会儿歪右,频频闷哼,脸色发红。
鱼篓一高一低,一步并一步往前走去,显是吃力至极,走没几步,早是满头大汗。
袁昊听得那声音,于心不忍,快奔上前,道:“老爷爷,需要搬到哪儿,晚辈帮你罢!”
老渔夫回头盯着袁昊,良久良久,才道:“不用,不用,老夫可还没那般不中用,小家伙,你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