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月眉宇微皱,赌狂这话固然说得不错,但其中风险,实是太大。
他俩可没有机会重头来过,昔泥岛居民曾告诫过:若是被道盟捉了,那便惟有一死,绝无第二种可能。
袁月灵光一闪,又问:“是了,咱们不可以往西走?”
抚仙向西,就是边境,边境向外,就是大片荒芜沙漠,极易藏身,只要一出关,恁道盟派遣再多人,定也难寻到他们。
赌狂以为袁月不肯搭上这计,大感没趣,冷冷道:
“姓袁的,往西可就出境了,如今西域情势,可要比这中原还乱,你当真以为,那司马书双是为了参加婚宴而来?”
袁月闻言,两眼微睁,本想询问这话之意。其时,耳中听得一阵骚动,左道那路传来人语马嘶的声响,远远听来,甚是热闹非凡。
他忙奔到岔路坡上,俯瞰而去,只见那抚仙镇前的平原草地,竟是一条挤得水泄不通的人海长阵,浩浩荡荡而来。
那队伍中多是农民、商队、富家子弟、江湖侠士,尽管身分异同,却都依序排队进镇。
细细在看,赫然发现镇门前有数名衙役驻守,显是抚仙衙门的官兵。
袁月、赌狂二人脸色一变,他们来抚仙这些日子,可从未见过衙门驻守镇门,暗觉事态似有不妙,只远远张望,不敢靠近。
等了一阵,路上有经过的旅人,略略一问,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武律道盟自知没有馀力捉拿他们,便派人将前日之事宣扬出去,不过内容多半是谩骂昔泥岛不公不义,窃取抚仙派道宝,搅乱抚仙婚宴的道气,害得婚宴延期等等。
也因此消息一传开,立时轰动整个抚仙,衙门大举动兵,誓言要捉拿昔泥岛罪民,好替范掌门、范小姐讨个公道。
袁月听了一阵,心想昔泥岛早已是中原不共戴天之敌,不甚在乎莫须有的罪名,眼珠子一转,望着镇门前武装精良的衙役,道:“你道他们晓不晓得判官锤一事?”
赌狂摇摇头,道:“武律道盟不可能说,范曲直更不可能提。我观察范曲直良久,深觉他和岛主老儿一个样,只要那狗屁道阁不胡来,他大不敢得罪咱们。
虽说丢了判官锤,可只要持着那锤子一日,始终如咽喉卡着一根细刺,那狗屁道阁定然会找上门。
此次咱们坏了他女儿大婚,固然是美中不足,可也替他弄丢了判官锤,他确实该好好感谢咱们。”
说着,嘿嘿笑了起来。
袁月翻翻白眼,心想:“我可不愿再去一趟抚仙派,天晓得下次还能否活着出来。”
二人既知事情经由,大起胆子,溜入人群,等候队伍近镇。
反正道盟、衙门要寻的是一老一小的袁月和赌狂,又非一少一小的袁月和赌狂。
他们见左右两侧不时有衙役巡视而过,脸上兀自坦然自若,微微点头,笑着打招呼,目光所及,那些衙役手上竟是拿着两张纸张,上头写道悬赏令三字。
袁月瞟去一眼,悬赏令上是一老一小的水墨画像,那画中人物绘得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细细再看,可不就是女装袁月和赌狂的老者模样?
当下只觉那画像俨然像面镜子,那双眼睹仿佛就是自己在瞪视自己,心中油然一股诡谲之感,目光向下一瞥,见着画像罪状,怵然一惊,嘴巴微微一张。
待衙役走过,袁月才将见着的罪状,低声道了出来:
“武律在上,无神者违背天道,丧尽天良,杀害无辜百姓,搅乱抚仙大婚,盗取抚仙道宝,罪无可赦,武律道盟号令于此,捉拿无神者二者,赏金七、七百万武币?”
他大感吃惊,脑海中忆起前日落入湖中的七百万戒指,又是心痛又是无奈。
又想自己分明是在众目睽睽底下被捉走,怎地隔了一日,也成了悬赏令头号罪犯?
照理而言,应当只会悬赏赌狂一人才是。
袁月却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