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空气顿时凝结起来,勘勘有些蠢动。众人只感耳中一阵嗡嗡大响,所有桌上锅碗瓢盆竟也不住晃动。
道气回荡,隐隐流淌在吴犬荣的周身,于空气中茫茫乎而起。
忽听那司马书双惊呼一声,道:
“这厮的道气好生厉害!道气冲盈,是、是凝气境,凝气境!”
袁月忖道:“这狗子是凝气境武者?龟爷爷的,这是真是假?赌狂和我说过,凝气境武者多是二十来岁左右的年纪。
可这狗子看来也才十八好几,未足二十,莫非……莫非这狗子真有横行的本钱?”
那所谓道气,即大道众生之气,存乎天地,致柔胜强,无人知它从何而来,又从何而去,中原武者使之练气习武,只知能驻颜益寿,妙用无穷。
中原武者的境界,以对道气的理悟深浅,分为几个阶段。
最初境界,因为对道气有所执者,是为“凡人境”。
第二境界,道气所冲盈,是为“凝气境”。
第三境界,体道气用道,是为“准天境”。
第四境界,道气所圆融,是为“臻化境”。
别看这武者境界只有少少的四个阶段,当今中原,真正达到“臻化境”的武者,都是些独霸各地的老江湖,数量屈指可数。
这吴犬荣年仅十九,已是堂堂凝气境武者,中原之中,只有真正的天才武者方可与他比拟,确实有嚣张的本钱。
袁月细细看去,那吴犬荣周身金文尤甚古老,见不出写些什么。
似是古字,可字迹气势纵横,犹如是以天、地作为宣纸,大展笔墨飞舞之姿,颇有豪气之感,却又有一种厌恶之感。
便在此时,忽见一面呈半通透的玉面石碑凭空乍现,直直映入他的眼帘。
那石碑模糊难见,却散发骇人魄力,静静浮在吴犬荣身后。
那有为、东如两星云弟子齐声叫好:
“是石碑,物律石碑!吴师兄威武。”
说着向那石碑躬身行礼。
旁桌两道士同样起身,施过一礼,至于那司马书双,只是学着众人,低头随便施上一礼。
袁月不晓得众人为何行礼,瞧着那块石碑,既不卑又不亢,心中想道:
“这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要我向它行礼?”
只见那面通透石碑隐然若现,半悬空中,似有生机般,碑面上篆着的文字金光流转。
只消虚望一眼,一股茫茫乎如大道真奥,穷山水、踏万里也不可得之感触便会冲入脑门。不知它自何方而来,又不知该打哪儿去。
袁月望着那面石碑,就知那金文是从这石碑而来。
当下只觉一股能量自碑文上源源欲出,直至那通透石碑缓缓消散,兀自回荡店内。
他只感浑身一阵不快,尤其那石碑的能量愈来愈强,势头愈来愈猛烈,好似能量都是冲着自己体内而来。
这种感触愈来愈显着,到得后来,他更是几欲想吐,眼前金星乱冒,难以自己。
吴犬荣很是骄傲,睥睨众人,见所有人都在行礼,惟那袁月没有施礼,大感恼怒,喝道:
“大胆!石碑当前,妳竟敢不行礼,妳是安什么心什么意?是不是想违背武律?”
袁月吓了好大一跳,目光陡然一变,带着憎恶,狠狠瞪着那石碑,想道:
“武律?这狗子说了武律,就是这东西,害得我和赌狂非得出岛一趟?
那自称大道的家伙!龟爷爷的,大道何时有自主了,怎么中原人几百年来,全都信了武律就是大道?”
他身为昔泥岛岛民,对武律和大道的事,自然是再清楚也不过。
大道和武律,二者是不可颠倒是非,混为一谈。
可当今中原,无论百姓、武者,谁都认为武律就是大道,大道即是武律,二者意思相同,不可分离。
简直大错特错!
便在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