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目送陈晚意上车远去,身体再也支持不住,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他仰面躺倒,全身没有一丝力气,两眼空洞地望着天空,一动不动。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他还来不及细想,就结束了。
天色已经黑了,他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他原本可以和陈晚意一起坐车到三河口,再步行回小屋。
但他看到陈晚意,那急于离开的神色,实在说不出口和她同行。
现在他的脑子里全是这些天和陈晚意在一起时的画面,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这两天急着赶路,昨晚又几乎没睡,他疲惫极了,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准备先睡一觉,天大的事睡醒了再想,总会有办法的。
第二天天蒙蒙亮时秦岭被冻醒了,他收拾好东西往小屋的方向走去。
他身上没钱也不想坐车,他需要一个人好好想想,理一理这乱麻一团的事情。
他一边走一边想,他想到了她看自己时痴痴的眼神,她抱着自己时紧张羞涩的神态,哭着说喜欢自己时颤抖的声音,和自己在一起时发自内心的笑容。
慢慢地力气又回到了他的身体,勇气又回到了他的胸膛,他的腰板又直挺起来,迷茫痛苦渐渐从他脸上消失了。
他确信她喜欢自己,这一切不可能是装出来的,即便只有一点点也好,只要是喜欢自己就还有办法。
他的性格就是这样,从不服输,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他慢慢跑动起来,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他要脚踏实地走好每一步,他希望在下一次见面前,自己能做的更多,进步更快。
他一定有办法找到她,把她追回来,他就是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们不会就此结束。
陈晚意在三河口下车,目送汽车向丘曲县方向驶离。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路口一盏昏黄的路灯透出一片亮光。好在已经有些早起收售山货的人三三两两来来往往。
等了很久,没等来大巴车,搭到了一辆拉白灰的三轮农用车。
她坐在白灰袋子上,车子的轰鸣震耳欲聋,在车子颠簸中,白灰四处飘散,陈晚意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一只手用衣服掩住口鼻,另外一只手紧紧抓住车前的栏杆,防止颠掉下去。
车子驶过梁家口,又往前行驶了大概二十多分钟,陈晚意看到一条向西的路口,有一个路牌上画着一个箭头,写着“永泰镇”。
她心中一动,不自觉地又多看了几眼。
农用车到了一个村口,要转弯了。
陈晚意下了车,用湿纸巾勉强把身上的白灰拍打了一下,灰头土脸地站在路边。
这在平时简直是不可想象的,陈晚意竟然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木然地站在路边。
这里已是近郊,终于看到一辆公交车缓缓驶来。
她在众人疑惑又嫌弃的眼神中,坐上了汽车,汽车一路向平城市而去。
渐渐的,道路两旁的村庄密集起来,卖东西的摊贩和商店,也多了起来。
陈晚意这时,竟有了一种观棋烂柯之感。
仔细算算,在山里不过十几天时间,怎么感觉像过了好几年?
看着周围逐渐繁华的街道,她感觉自己仿佛从虚幻穿越回现实,过去的十几天就像一场梦一样不真实!总有想问周围人现在是哪一年的冲动。
秦岭回到小屋,远远地竟然不敢走进院子,那院子里到处都是陈晚意的影子。
仿佛她还在溪边洗碗,还在院子里晾衣服,转头她笑嘻嘻地在烧火,又听见她在屋里喊秦岭。
很难想象十几天的相处烙印如此之深,有些人一眼万年,有些人天天相见不入眼,命运总是如此难以捉摸。
陈晚意的东西全部装在背包里带走了,一点念想都没有给他留下。
秦岭把所有的药材打包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