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露重,树林间搭起篝火,风吹起火苗在空中跳跃,火光映照在每个人脸上变得红润。围坐在篝火一圈的人们,神色专注,目光都集中落在说书先生重岩身上。
这架势有点大,重岩有些难为情,干笑几声:“那个……各位不用拿出听说书的表情看我,我刚才也都讲了,事情是这样的……”
三年前。
重岩带着徒弟每年都会云游四方救济看不起病的穷苦百姓,并在当地开设药堂。那年,他恰好和徒弟来到不归镇。
不归镇传闻有不归鸟,不归鸟是民间奇谈中一种飞禽类食肉猛禽,常食人肉,啖人血。
“师父,咱们真的要去不归镇吗?万一咱们有去无回,那不是死透了吗?”
小徒弟飞羽:“我们可不可以不去?救治百姓也不一定真的要亲力亲为,很危险。”
重岩盯看飞羽,细问道:“你胆子这么小,能当好医者么?!”
“哎哎哎,师父,我就是说说,我怎么可能让您一个人去呢?”
“那还不快点……”
师徒两人走在官道上,朝着不归镇走去,可走到半途就起了邪风。
风很大,两人抱着树,闭着眼感觉自己要被吹走了。
“咔吧”一声,树被折断,飞羽年纪小身子也单薄,竟真的被风吹起。
重岩放弃抱树,伸手去抓半空中的飞羽,拽着他的脚被风推动数十米,直到误打误撞走入林间才挡住大风。
二人重重摔到地上,一路沿着陡坡滚落到一处地裂缝隙处卡住,两边土壤长着湿滑的苔藓。
重岩费了好大劲才从地缝中爬出去,伸手再把飞羽拉出来。
接下来就发生更加不幸的事。
迷路了。
这片树林像天然设置成的迷宫一般,无论从哪个方向都会走到起点,兜兜转转一天的时光,师徒两人都没有找到出去的路。
夜幕降临,天上星罗棋布,飞羽躺在地上仰望星空。
“师父,我们还能活着走出去吗?”
“会。”
重岩这句‘会’已经说得很没底气,在此之前他已经试过很多次,鬼打墙一般。
记忆清晰如昨,重岩眼神呆滞,直到被一人追问声唤醒才从往日回忆里抽离出来。
“后来呢?”
沈南意搂着柏安衍的胳膊靠在他的身上,这件事她从未听重岩提起,只是三年前的那次远行回来时像难民乞丐般狼狈,站在国公府都被下人当成要饭的给打发走。
“后来……”
重岩眼神黯淡,眸光中映着篝火,神色沉重,“我们一直是被困在树林中,直到等到再起风,而这一次,我们在薄雾中看到一队士兵,是穿着黑云骑制式铠甲的士兵,他们只有一小队人,面无表情,脸色惨白,动作木讷,就像是……诈尸还魂的……死人一样…”
沈南意听到这里提了点兴趣,柏安衍依靠着树,伸手将她揽在怀中。
沈南意顺势寻个舒服位置,头躺在他盘坐的腿上,捧着柏安衍的大手边捏边玩,漫不经心地说:“黑云骑?你确定没有看错?所以你们最后是跟着这小队士兵走出那片树林,这队士兵该不会就是所
谓的阴兵吧?”
飞廉边添柴边怀疑道:“三年前并无战事,这不归镇也毗邻涂城和淞城的位置上,不是关隘不是枢纽,一般不会驻兵,世子确定看到的是打着黑羽骑旗帜的士兵吗?”
其他人也秉持着怀疑态度看到这里,黑云骑只是亲卫队伍,编制并没有那么多人。
“我确定是黑羽卫,他们去往的方向就是涂城,可走到官道上人影就神秘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