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一,戌时。
大理寺监牢外灯火通明,更有衙役官兵重重巡逻守卫。
“可得好好守好了,这大牢中关得可是柏国公,人要是丢了我们都得死!”
“他若是想逃,手下黑云骑黑羽卫随时都能来劫狱,我们守卫根本就不是动手,公爷肯定是冤枉的!”
“公爷人那么好教育陛下尽心竭力,怎么可能谋反,肯定是小人栽赃!”
几个守卫闲聊,连带旁边昏昏欲睡的人都加入讨论中。
突然,他们看见刑部侍郎带人过来。
“花大人,大理寺卿下令不许任何人看望柏国公,所以……”侍卫有些为难。
花绛脸色难看急了,怒斥,“大理寺卿好大官威,本官和他一样品阶还想管得着谁!”
说完他就冲进去,而沈南意就低着头跟在他身后。
侍卫其实并不想阻拦,也就是趁他发火也就当放进去。
大理寺的监牢平时很少关押犯人,一般他们都是进行案件复核,所以这里一走进去就很安静,视线昏暗之中隐隐可以看到远处的牢房,这里只有三间牢房。
花绛和沈南意来到最里面的那间牢房,里面有人站在狭小的窗户下,月光倾泻在柏安衍身上,他穿着一
身囚衣,背影有些落寞。
“公爷!”沈南意小跑过去抓着栏杆往里看,眼中满是担忧。
柏安衍转身,对她的到来有些意外,“娮娮,你怎么来了。”
“这话说的,您都在牢里我怎么可能不来,这不还得捞你出来。”沈南意打趣说道。
柏安衍走过来站在她的面前,郑重地说,“柏国公府大难临头,沈姑娘想离开便可离开,不必为难。”
听惯他唤‘娮娮’如今再听他一本正经的叫‘沈姑娘’就变得格外陌生刺耳。
她拿起他的手腕捏着脉门,忽然生气,“公爷就是个骗子,我说怎么一直不正面回应仵作资格的事,还说什么留在身边试用,一拖再拖,原来刑部根本就不是你管,人家老大是花大人!”
花绛看得目瞪口呆,半天搭上话,“仵作资格的事我办好了,文书也写好了,就等吏部盖章……”
沈南意和柏安衍同时回头看向他,目光幽幽。
“得,我在这有点多余,你们慢慢叙旧,我去把风。”花绛转身就走。
等花绛走后,沈南意才红着眼开口,“你放心我肯定会救你出来,柏国公府有飞翊将军看家,我们都会等你回来,公爷在这好好照顾
身体。”
柏安衍伸手摸着她的脸,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
临走,沈南意留给他一瓶抑制毒发的药丸。
这是她从竹溪来这身上所带的最后的一瓶解毒药,其他的药也都七七八八用了了。
柏安衍紧紧握着手中的药瓶,慢慢转过身依旧看着窗外的景色。
月光的余光映照到从过道走廊中走出来的黑袍人身上。
黑袍人巨大的兜帽将他容貌全部遮掩,整个人仿佛隐匿在黑暗中。
他开口幽幽地说,“她就是您在信上所提的人,值得信任吗?”
“娮娮,曾救了孤两次,刚才她把自己的命也交给了孤。”柏安衍站在原地一动未动,语气格外沉重。
黑袍人转身离去。
——
大理寺外的长街上。
“噗——”沈南意突然跪地吐了一大口黑血,浑身颤抖起来。
花绛吓得失了血色,连忙蹲在扶着她,焦急起来,“这是怎么了,公爷入狱你也不至于急火攻心,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沈南意边吐血边摆摆手。
花绛大惊,“你们不是我想的这么简单的关系?你们已经有肌肤之亲了?”
沈南意回头“噗”地一口喷他的身上。
这口绝对是被气的,报复他乱
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