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青色的江面上起了一层水雾,氤氲水汽之下隐隐能看见停靠在竹溪码头的画舫,时不时啼哭的婴孩声,让在栈桥上惜惜告别的氛围中多了一丝不舍。
“公爷身有不适,由本将代为传达训话。”
众人皆跪听训。
飞廉郑重道,“公爷已上书陛下查清青莲教乱党,为霍家一门平反,这孙霍两家善后之事还需赵县令费心,此后对竹溪百姓更要尽职尽责,更要为官清正!”
“下官定会谨记公爷教诲,爱民如子以民为本,勤与政务,为国尽忠!”赵临县令早早守在栈桥相送,拜以崇高礼节。
青郡贺郡守拉起赵县令,亲自为其扶正官帽,“赵县令,本官也要随公爷他们走了,不必难过,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臣等恭送柏国公!”
众人纷纷上船,船上德叔抱着襁褓中的婴孩和沈南意默默看向岸边,婴儿很听话,和沈南意格外亲,她也一时心软就认孩子当义子。
“这孩子再未找到亲生父亲之前,还请德叔悉心照顾,我…一个姑娘家不太方便…”沈南意直接开门见山地说。
她向来都十分清醒,喜欢归喜欢,这毕竟是个孩子,自己若是一直带着,对名节不好,将来都不好嫁人了。
“没问题,只要姑娘信得过,时间长点也没问题,但还是要尽快找到孩子家人。”德叔笑呵呵地应下,不过,很
快他就话锋一转,“这得亏是个男娃,若是个女娃,公爷是绝对不允许带他在身边。”
“哈?”沈南意强忍着质疑,打趣说道,“呦,公爷这不近女色的病,还挺严重,连孩子都要防备,看来还得本姑娘亲自来治治。”
德叔一边哄娃一边好奇问道,“姑娘有法子治?”
“当然!”沈南意自信满满,突然又心生一念头,“这样,公爷病体初愈还需要进补,劳烦德叔让后厨师傅做些饭菜端进公爷房间。”
德叔有些犹豫,“公爷还在休息,怕是无人敢打扰,姑娘怕是有些为难老奴。”
“那就做好饭菜,我送进去。”
“可以。”
一个时辰后,柏安衍醒来传了膳,沈南意也恰好趁这个机会溜进他的房间,然而还未进门,一盏茶杯从船舱内飞了出来重重摔在沈南意脚下。
“好家伙,好吓死我了”沈南意连忙抚顺胸口,然后躲在门口偷听。
“公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滚!”
很快,几名侍女就连滚带爬地从船舱内出来,各个吓得面容失色。
沈南意一看就知道她们肯定是踏进柏安衍的雷区。
在侍女走后,沈南意走了进去,屏风的人坐在圆桌旁,手捂着胸口,似乎在忍着剧痛。
他听到有人闯入,刚要出口喝退,来者直接截断他的话。
“公爷若是这么心浮气躁,无端动怒,就算是神仙相
助,您也活不过今年冬天。”
“放肆!”
屏风后传来一声厉斥,沈南意噤了声,跪在门口。
“公爷还有很多事要做,定要保重身子,情绪起伏波动过大也会令毒发更加频繁,最受影响的就是心花怒放毒。”
船舱内陷入安静。
柏国公初见时就十分清冷,沈南意有些想不通究竟是什么样的举动,让他勃然大怒。
过了半晌,屋内人才召门口跪着的人进内。
“沈姑娘,若是不介意,可以留下来一同用膳……”
沈南意走至内舱,爽快答应,“好啊。”
柏安衍就坐在桌边,青丝只用一条发带系在背后,一身白衣胜雪,他的气质冷冽,此时病发又带着一种疏离地虚弱感。
他手上做了个“请”地姿势,沈南意丝毫不客气地坐在他旁边。
柏国公府府上规矩甚多,多数都是来源于宫内,候在外面的人得了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