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正用一块手帕给萧明昭擦着手脸,专注而认真又平静如水,仿佛在服侍着的,是一个陌生人。
也难怪,任何一个妻子被丈夫如此对待,没有绝然而去,已经是看在孩子和不被人看笑话的份上。
在被萧明昭那样对待,再指着她死心塌地、掏心掏肺回报,她就太傻了。
“母亲。”萧云浅和厉苍云一起过来行礼。
贺兰雪站起来,扶着萧云浅坐下,说:“你身子沉,以后在我这不用多礼。辛苦你又跑这一趟,给你父亲看看吧,刚才来过几个大夫,都说他……”
她没再说下去,摇摇头,脸色不大好看。
她对萧明昭的情况其实也很清楚,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心中除了有一种难言的失落和感慨,没有多少痛苦。
当时萧明昭把她和生着重病的萧长笙赶出将军府后,他们之间就没有了夫妻之情。
后来知道萧明昭几次三番要置萧云浅于死地
,他们之间更是恩断义绝。
“好。”萧云浅点点头,借着给萧明昭诊脉的机会,用仪器给他做了检查。
不大会儿,她表情上凝重地摇了摇头,说:“不大好。”
情况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也不知萧明昭是忧思过度,还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刺激,脑中病变位置又有了出血的迹象,且出血还在继续。
依照他的身体状态,不可能经得起第二次开颅手术,只能进行保守治疗。
他的血压和脉搏都相当不稳,情况真不乐观,不定哪一会,就一命呜呼了。
“那,需要我做什么吗?”贺兰雪看她脸色有点吓人,再听她说不好,心情也沉重起来。
“不需要别的什么,萧将军这种情况,只用药维持着就好了。”萧云浅收回手,看着贺兰雪,“母亲要有个心理准备,萧将军这种情况很不好说,可能这次昏倒就不会再醒来,可能……母亲不必想太多,生老病死人之情常,尽人事听天命吧。”
尽管贺兰雪心中早有猜测,也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亲耳听萧云浅这么说,还是有一些怅然若失。
萧长笙紧紧挨着贺兰雪,小脸也是一片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