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这才笑,嘀咕了句‘四川佬’过来与方子涵合了影,一路照下来,半多时辰过去,大家方才开开心心上楼。
屋内正在排练狮子——
鼓声铿锵锵作响,火红的绣球流光溢彩。就见两头狮子圆睁双眼互相瞪视,随着安琪手里一通体火红的铃铛哐啷啷被高高抛起,两狮齐刷刷悬空张开血盆大口去抢。勾头互噬,犬牙交错,左一扑,右一突,前一踉,后一趄……终于一个狮子成功咬得绣球,昂头弯腰撅尾乐颠颠跑开了,另一只没咬着,垂头丧气怏怏离去。
和煦的阳光温情地照着大地,微风带来远近池塘里荷花的阵阵清香,两头狮子慵懒地蜷缩着身子就地休息,睡意渐渐袭来,细密的鼾声细密地响起,带动颈上鬃毛轻轻抖索,肚皮跟着微微起伏……
突然,平地里脆生生一声铲儿和一声轰隆的鼓响,两狮子惊醒,暴起,注了吗啡般满场激情撒欢儿……鼓点慢慢降下来,忽陡一个升高,两狮子运足气力猛地奋蹄高高跳起,四爪悬空,就听得嗵一声响,从两张狮嘴里吐出两竖条幅来,一个上书四个大字:新年快乐,一个上书:吉祥如意……
待鼓点停歇,老李和陈锁从狮子皮里露出人头,二人边扒着身上的狮皮,边呼呼连声喘气叫唤——
老李边揉腰边嗷嗷叫:“累死了,真累死了。”
陈锁不甘殿后:“是啊是啊,累……累死我了,这狮子活该年轻人演,我们这把老骨头演不了喽。”
方子涵看了他俩一眼,正要说他们辛苦了,精神可嘉,听得莎莎一边笑:“累肯定累的,爬高上低的,只可惜你们瞧不见你们的腰,也是太不直了,哪像两个生龙活虎的狮子,倒像好多天没吃上一顿饭的骆驼。”此话说到众人心里,一时都笑。先前方子涵也曾调侃说狮子是百兽之王,一出场就威风凛凛傲然不可一世,一跳一跃就像打出去的流线型子弹,充满了力量,再看我们演的狮子呢,慢慢腾腾、晃晃悠悠、无精打采、慢条斯理、小家碧玉,那腰不是从枪膛里打出的子弹,没一弹靶心,反像骆驼背上的驼峰样七拐八绕!
大家笑过后东一句西一句聊天。民歌手肖长山不知是心血来潮,突然对方子涵道:“听说方馆长各种乐器都耍的好,不知这二胡拉得怎样,给我们来一段?”
方子涵心里暗暗叫好,心想这真是个卖弄的好机会,嘴里却谦虚,说已经很多年没拉了,只怕没手感了。
肖长山哪里肯依,把自己的二胡递上来,方馆长就不要谦虚啦,来来来,来一段嘛。
方子涵只好恭敬不如从命,接过来定了弦,运足了气力拉起来,是首欢快的民族乐曲《百鸟朝凤》,节奏高昂,所有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活的物什一齐匀了声息往一处去,真是‘鸟鸣涧壑泉溪琮,百花绽放竞娇容。凤凰玺醉才过耳,啁啾跹舞过太虚……
肖长山朝他竖起大拇指,恭维他拉得好,拉了很多年了吧?
方子涵手停下徐徐笑:“瞎拉,没几年。”
肖长山眼又习惯性瞪圆:“瞎拉?我看至少拉有5年以上。”
一旁的杨阳问:“《二泉映月》呢?”
方子涵一笑,像《天龙八部》里身怀绝技的段誉要在心爱的王语嫣面前,王姑娘要他做什么都是无上的褒奖和看得起,他赶紧敛声运气又拉将起来,一气拉完笑说那可是每个学二胡的基本曲目哦。
杨阳闪舌笑,说一人拉单调了些,配上其他乐器一起音域才更饱满。
方子涵说,那倒也是,那什么乐器配才好听呢,应该也是管弦类的,三弦、扬琴。
莎莎一旁道:我们方大馆长你这就有所不知了吧,我们杨阳会吹长笛的,还曾拿过奖呢,她意思我最是知道了,她意思是不比你拉的差。
方子涵连连点头,心里说真多才多艺,嘴上说不错不错,和长笛一起演奏,确也挺好的,下次有机会一起合奏一曲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