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
张宝弟苦笑说:“唉!父亲虽说是好吃懒做,但他有生意头脑,因他经常出门,村里人就托他买东西,他明说要收点辛苦费,因村子离集镇远,大家也愿意付,否则要放弃工分。后来上面来了工作队,说我父亲帮人买东西收钱,是严重的投机倒把,不但抓进去坐牢,还没收了我家的房子。欢龙,你不知道我小时候有多少苦。”
“那你就跟我说说。”庄欢龙自然想知道。
张宝弟苦涩地回忆起来:
这老天爷还真看走了眼,很小的张宝弟就失去了童年的欢乐。父亲坐牢后,家境一贫如洗,祖上留下三间瓦房跟伯伯家一分为二,三分之二的面积让队里没收空置着,只留下合用的客堂、后面的走道和灶间。母亲为了生活没办法,只得把灶间当房间,母亲和妹妹睡,土灶砌在了合用的客堂,当然属于他家的那边。
打那后,晚上睡觉成了张宝弟的一大难题,幼小的他每天为夜间不知睡在哪里而哀声啼哭。母亲没办法,让他自己找人家投宿,他似乎也习惯了晚饭后朝外走,幼小的心灵总希望听到一声温暖的声音:“宝弟,走,到我家睡。”
这种“高档的待遇”是少至又少,多半是在他无望又十分焦急地啼哭声中听到这样的声音:“小赤佬,哭个啥?你家死人了?走吧!到我家过一夜。”
尽管遭辱骂,但他因睡觉有了着落而乖乖地跟着去,全村每一家他都借宿过。
到了上学的年龄,母亲虽穷得身无分文,但还是向人借了一元钱,让他进了村里头开办的初小,上学后要做作业,他就不再借宿地睡在走道里。
因父亲在“劳改”,而张宝弟人又瘦小单簿,同学们都会随心所欲地欺负他,唯独老师没有鄙视他,也许是他认真,或许是同情。
其他同学书包里的铅笔拿出来就是一把,他连像样的一支都没有,他记得刚读书时母亲买过一支新铅笔,后来就再没有了。
母亲没钱给他买铅笔,他只得捡同学们丢掉的铅笔头,一位好心的老人帮他出了个点子,让他拣同学们扔掉的铅笔头,把里面的铅芯取出来,用细竹管来“再造”铅笔,并把“制造”方法传授给他,就这样,他在初小“自制”铅笔渡过了三年。
因家里穷,张宝弟打七岁起就帮着母亲挣工分了,以后就边上学边劳动,作业都是在晚上做。当时农村的电源很不稳定,晚上时常断电,一断就整一夜,人家都备有蜡烛,可母亲没钱买,作业只能在上学前完成。
手电筒算是那时农家的这高档产品,那个教他自制铅笔的老人又给他支招,他就就跟人家乞求,要来了坏的手电筒和电池。
老人就拆下手电筒的电珠装置固定在墙上端,用细铁丝分开地引出正负线,按上讨来的电珠,用电池一试,亮了,他很开心。
因旧电池存电量很少,聪明的他就用木板做电池箱,用多支电池数来增加电流,所以他对废电池十分地渴望,告诉有手电筒的大人,电池用完了就给他,他们反正要扔弃,就扔弃给他。他就每支测试,大多存有点电流,有点电池还很亮,他就用这电池应急灯来对付晚上断电,把作业完成。
初中毕业了,好在父亲已刑满释放,他政审通过,也就成了六班同学。